第255章 皇上出手
慈寧宮。
蕭雨柔跪坐在太后腳邊,低聲啜泣:“姑姑,皇上他方才甚至未曾正眼看柔兒一眼……”
太后捻著佛珠,眼皮都未抬,聲音冷淡:“急什么?來日方長?!?br />
坐在下首的蕭明姝聞言,嗤笑一聲,語帶譏諷:“眼淚若能換來后位,這宮里早就皇后遍地了。”
“母儀天下靠的是手段和腦子,可不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br />
蕭雨柔抬起淚眼,怯生生地看向蕭明姝。
語氣卻藏著軟刺:“明姝姐姐教訓(xùn)的是,只是柔兒不解,為何宮中突然冒出那么多模仿白梨的人?”
“連最細(xì)微的神態(tài)都模仿得那般精準(zhǔn),若非有人‘悉心指點(diǎn)’,怎會如此?”
“這豈不是將皇上的心頭舊事,當(dāng)成了可以隨意擺弄的戲文?”
她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蕭明姝。
“再好的東西,成堆出現(xiàn),也沒了興致啊!”
蕭明姝臉色驟變,霍然起身:“你含沙射影地說什么?!”
蕭雨柔仿佛受驚般瑟縮了一下,又小聲補(bǔ)充:“還有姐姐為何特意將柔兒的畫像拿去給德妃看?”
“這豈不是讓德妃娘娘早早便對柔兒心生忌憚……”
“夠了!”太后猛地將佛珠拍在案上,目光冰冷地掃過兩人,“不成器的東西,除了內(nèi)斗還會什么?”
蕭明姝看著太后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棄,又瞥見蕭雨柔那低眉順眼下暗藏的得意。
忽然凄然一笑,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她不再看蕭雨柔,只直直望向太后,眼中帶著自嘲與悲涼:“姑姑……不,太后娘娘?!?br />
“原來在您心里,明姝從頭到尾,都只是一顆用廢了便可隨意丟棄的棋子。”
“您真是好狠的心啊?!?br />
蕭雨柔忙假意勸道:“明姝姐姐快別這么說,姑姑也是為我們好……”
“閉嘴!”蕭明姝厲聲打斷她,眼神銳利如刀,“收起你這套虛偽的把戲?!?br />
“就憑你這點(diǎn)道行,在婉棠面前,根本不夠看。”
“只怕你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還在替人數(shù)銀子?!?br />
“放肆!”太后勃然大怒,猛地起身,抬手便狠狠摑了蕭明姝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在殿內(nèi)回蕩。
蕭明姝偏著頭,臉上瞬間浮現(xiàn)紅痕,她卻笑了,笑得蒼涼而絕望。
太后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殿門,聲音冷得如同寒冰:“滾出去!”
“以后,沒有哀家的懿旨,你不必再來慈寧宮了!”
蕭明姝不再多言,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慈寧宮,那背影帶著一種決絕的孤寂。
蕭雨柔低垂著頭,嘴角在無人看見處,極輕微地勾了一下。
次日的宮廷,仿佛每一縷風(fēng)都帶著竊竊私語。
宮道回廊,亭臺水榭,無處不有人在交頭接耳,聲音壓得極低,眼神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聽說了嗎?昨日中秋夜宴,德妃娘娘那一手,當(dāng)真是力挽狂瀾!”
“何止!你沒見皇上看德妃娘娘的眼神,那才是真正的愛重!”
“太后娘娘千挑萬選送來的人,在德妃娘娘面前,簡直如同螢火之于皓月?!?br />
“這鳳位,除了德妃娘娘,還有誰能堪當(dāng)?怕是板上釘釘了?!?br />
婉棠扶著李萍兒的手,漫步在御花園中,神情淡漠,仿佛周遭那些隱約飄來的議論與她毫無干系。
所經(jīng)之處,無論是不遠(yuǎn)處聚在一起的低位宮嬪,還是灑掃的宮人,皆瞬間噤聲。
隨即慌忙垂下頭,畢恭畢敬地屈膝行禮,姿態(tài)是前所未有的敬畏與尊崇,連大氣都不敢喘。
跟在身后的小祿子眼見此情此景,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
湊近一步,低聲道:“娘娘您瞧,如今這宮里宮外,誰不說是眾望所歸……”
他話音未落,婉棠腳步驀地停住。
她緩緩側(cè)過頭,目光落在小祿子臉上,那眼神里沒有半分被恭維的喜悅,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意。
小祿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眾望所歸?”婉棠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本宮竟不知,你這奴才,如今也敢妄議國本,揣測圣意了?”
小祿子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冷汗涔涔:“奴才不敢!奴才失言!”
婉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森然:“半個(gè)時(shí)辰后,若再讓本宮聽見宮中有一句類似的妄議?!?br />
“你,就不必再回長樂宮伺候了?!?br />
“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去辦!這就去!”
小祿子連滾爬爬地起身,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倉惶退下。
婉棠收回目光,繼續(xù)緩步前行,面上依舊無波無瀾,仿佛剛才那番疾言厲色從未發(fā)生過。
李萍兒在一旁默默看著,心中凜然,更加謹(jǐn)慎地跟隨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