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折磨
“毒婦!你這個毒婦!”
許洛妍癱軟在榻上,發(fā)髻散亂如瘋婦,嘴角還在顫抖,眼中恨意滔天。
婉棠聞言,忽地輕笑出聲。
她慢條斯理地用絹帕擦拭指尖,動作優(yōu)雅得像在撫琴。
“毒婦?”她歪了歪頭,眼底閃過一絲癲狂的亮光,“這就受不了了?”
“本宮原本只是想當(dāng)只自由的兔子。“
她忽然俯身,鎏金護(hù)甲輕輕劃過許洛妍慘白的臉,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是你們......非要把兔子逼急了。“
她紅唇微揚,“只好咬你了?!?br />
“來人?!?br />
慎行司總管立刻佝僂著腰小跑上前,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娘娘有何吩咐?”
滿院宮人屏息垂首。
如今誰不知婉嬪娘娘協(xié)理六宮,連慎行司的閻王爺都要看她臉色行事?
婉棠漫不經(jīng)心地?fù)崃藫嵋滦洌骸办o嬪有孕,自然不能驚擾皇嗣。”
她眸光一轉(zhuǎn),看向那兩個抖如篩糠的紫衣婦人:“但這記性,總該有的。”
“把她們吊在靜嬪院里的老槐樹上?!?br />
“斷水?!?br />
“斷糧?!?br />
“等風(fēng)干了......”她輕輕一笑,“再放下來?!?br />
慎行司總管腰彎得更低了:“那兩位瘦馬又該如何處置?”
“既然是許家送來的厚禮,自然要完璧歸趙。”
她忽然歪頭,露出少女般天真神情:“不過......總要配點回禮才是?”
慎行司眾人會意,陰森笑道:“娘娘放心,一定用上好的棺材裝著送回去?!?br />
“婉棠!你不得好死!許家不會放過你,我爹不會放過你,我哥哥,也會殺了你!”
許洛妍的尖叫被婉棠一聲輕笑打斷。
“哥哥?”婉棠聞言,掩嘴一笑:“是啊,本宮是不會忘記他的?!?br />
許洛妍徹底瘋了。
撲上來要打婉棠。
只是慎行司的人,比許洛妍的動作更快,早已經(jīng)撲上去,將她禁錮原地。
婉棠轉(zhuǎn)身離去時,像只饜足的貓兒踩著梅花印離開。
身后歇斯底里的咒罵聲。
婉棠瞧著飄飄揚揚的雪,輕輕哼唱著:“凱風(fēng)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勞。
凱風(fēng)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無令人……”
惜棠院外的宮道旁。
李崇義攏著官袍袖口,在寒風(fēng)中來回踱步,時不時朝遠(yuǎn)處張望。
直到婉棠的儀仗轉(zhuǎn)過廊角,他才如蒙大赦般快步上前,深深一揖到地。
“下官叩謝娘娘救命之恩!”
“皇上特地恩準(zhǔn)下官,可來向娘娘道別?!?br />
他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顫抖的激動。
婉棠駐足,狐裘領(lǐng)口的一圈白絨襯得她面色如玉。
她垂眸看著眼前這個險些家破人亡的臣子,輕輕搖頭:“李大人錯了?!?br />
“本宮救不了你的命?!宾探鹱o(hù)甲拂過銀票邊緣,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br />
她忽然抬眸,望進(jìn)李崇義驚惶的眼底。
李崇義渾身一顫,隨即更恭敬地遞上銀票:“下官明白,這是之前說好的?!?br />
“好好上任?!蓖裉慕舆^銀票,“馬政關(guān)乎邊防,李大人可要仔細(xì)了。”
正當(dāng)李崇義要告退時,身后梅枝忽然簌簌一抖。
“本官親自送來的銀子,娘娘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帶笑的嗓音像玉磬撞碎冰面。
回首望去,蘇言辭正倚在朱紅廊柱旁。
他隨手拋著個鎏金香囊,俊美如畫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
內(nèi)廷行走,天子近臣,卻偏生一副風(fēng)流俠客的做派。
李崇義嚇得撲通跪地:“蘇、蘇大人!”
婉棠同樣心中一驚,他究竟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那,又聽到了多少?
惜棠院外的宮道上,積雪覆著青磚,婉棠的繡鞋踩過,留下淺淺的印痕。
李崇義早已退下,只剩蘇言辭懶洋洋地倚在朱紅廊柱旁,指尖轉(zhuǎn)著那枚鎏金香囊,玩味地瞧著婉棠手中的銀票。
“十萬兩......”蘇言辭輕笑,琥珀色的眸子在雪光映照下透出幾分戲謔,“娘娘胃口不小啊,這么重的銀子,拿得動嗎?”
婉棠神色未變,只將銀票緩緩收入袖中,淡淡道:“蘇大人多慮了,本宮心里自有掂量。”
她抬眸望向灰蒙蒙的天際,細(xì)雪紛紛揚揚,落在她纖長的眼睫上,又很快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