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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到晏行的婚事，玉蛾不敢搭話。

  皇后擺了擺手，起身走到床榻前。玉蛾拿了一只軟枕過來，扶著皇后躺下。

  皇后靠在軟枕上，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明日本宮親自去晏家一趟，你也乏了，先退下吧?！?br />
  玉蛾應(yīng)了一聲，將帳子放下來，這才放緩了腳步退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皇后閉著眼，卻毫無睡意，眼前反復(fù)閃過的，是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當(dāng)時父親還很年輕，身姿挺拔龍行虎步，讓她無比心安。那時晏家和父親便是她的驕傲，讓她從小到大收獲了眾多的羨慕。

  后來她順利做了皇后，兒子也順利做了儲君，都是因為父親山一樣的存在。然而現(xiàn)在父親死了，她的大山也倒了。除了皇后之位，她什么也沒有了。

  皇后閉了閉眼，一滴眼淚劃過臉頰，悄無聲息落在軟枕里。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天漸漸泛起魚肚白，廊下傳來宮女輕細(xì)的腳步聲?；屎髧@了口氣，坐了起來。

  聽到響動，玉蛾捧著疊得整齊的宮裝走進(jìn)暖閣。

  皇后坐在床沿，眼眶下面隱隱發(fā)青，又是一夜沒有睡好。

  “娘娘，該梳妝了?！庇穸贻p聲提醒，將衣服擱在一旁的衣架上，取過犀角梳為皇后梳理長發(fā)。

  皇后望著鏡中自己憔悴的面容，聲音有些沙?。骸敖袢沾┠翘姿{(lán)色繡蘭紋的褙子，配珍珠抹額。”

  玉蛾依言取來衣物，伺候皇后穿戴整齊。

  銅鏡里的女子眉眼間雖仍有倦意，卻因這一身素凈裝扮，添了幾分溫和的氣度。

  辰時末刻，皇后的鑾駕悄無聲息地出了宮門。

  半個時辰后，鑾駕停在晏府門前。府門緩緩打開，管家躬身迎了出來：“奴才參見皇后娘娘，不知娘娘駕臨，有失遠(yuǎn)迎。”

  “起來吧。”皇后語氣平淡，踩著腳凳下車，“晏行呢？”

  “將軍正在前廳。”管家低著頭，不敢直視皇后的目光。

  穿過落雪的庭院，前廳的暖簾被內(nèi)侍掀開，晏行身著藏青色錦袍，正立在廳中。見皇后進(jìn)來，他微微躬身行禮：“娘娘?！?br />
  聲音不高不低，聽不出情緒。

  皇后打量著眼前的侄子，心頭五味雜陳。

  “身子好些了？”皇后盡量放緩語氣。

  “勞娘娘掛心，好些了?！?br />
  廳內(nèi)陷入沉默。好一陣，皇后開口，“過幾日便是你祖父和父兄的周年祭，本宮已經(jīng)讓人備好了祭品，屆時一同去祠堂祭拜。”

  晏行抬眸看了她一眼，“多謝娘娘費心，祭品之事，侄兒自己安排便可?！?br />
  “你安排是你的心意，本宮安排是本宮的心意?！被屎笳Z氣堅定了些，“晏家滿門忠烈，不能委屈了地下的英靈。”

  晏行指尖微微一顫，沒有說話。

  皇后見他神色松動，又道：“行兒，你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二了。你祖父像你這般年紀(jì)時，早已在沙場上立了戰(zhàn)功；你父親更是娶了你母親，兒女雙全。如今你孝期已滿，也該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了?！?br />
  晏行的睫毛垂了下來，掩去眼底的情緒：“侄兒如今只想守著侯府，侍奉先祖，其余的事，暫無打算?！?br />
  “你以為整日躲在府里，就能對得起你祖父和父兄的在天之靈嗎？”

  晏行：“......”

  皇后見他不語，語氣稍稍緩和，“本宮知道你心里怨本宮沒能保住晏家軍?？赡闶顷碳业哪袃海荒芤惠呑踊钤谠购蘩?。今日本宮來，是想告訴你，只要你肯振作，本宮定能幫你重振晏家。”

  她走到晏行面前，目光懇切，“但你要知道，想在朝堂立足，光靠皇上的恩寵不夠，還得有堅實的后盾。你如今身邊缺個能幫你打理家事的內(nèi)助，所以本宮想為你相看一門親事?！?br />
  晏行的身體僵了一下，終于抬起頭，“娘娘想讓我娶誰？”

  “鎮(zhèn)國公家的嫡女沈清沅，你認(rèn)識的?！被屎笳Z氣柔和下來，“清沅那孩子知書達(dá)理，若你娶了她，定能得到沈國公的支持。還有慶寧候家的二姑娘羅靜婉，性子溫婉大氣，是管家的一把好手?！?br />
  她以為晏行會至少斟酌一二，卻沒料到他想也不想便開口拒絕：“多謝娘娘費心，我暫無娶妻的打算?！?br />
  “這兩門親事對你、對晏家都百利而無一害?！被屎蟮溃骸澳闳羰遣幌矚g這兩位姑娘，本宮還可以為你相看其他合適的姑娘?！?br />
  “我只是覺得，如今并非談婚論嫁的時機?！标绦刑谷坏溃骸瓣碳覄偨?jīng)歷變故，我又傷勢未愈，娶妻的事，日后再說?！?br />
  “傷勢未愈？”皇后的耐心終于消磨殆盡，“這一年來，你屢屢以傷勢未愈搪塞本宮，可本宮要讓御醫(yī)為你診治，你卻每每拒絕，莫非真當(dāng)本宮可欺？”

  皇后恨鐵不成鋼，“晏行，你醒醒吧！你當(dāng)真以為你什么都不做，就能安穩(wěn)到老？沒有兵權(quán)在手，晏家遲早會被人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自有分寸?！标绦械穆曇衾淞讼聛?，“娘娘若是為了親事而來，那侄兒只能說聲抱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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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有分寸？”皇后語氣中染了怒意，“你所謂的分寸，就是眼睜睜看著晏家敗落？就是讓你祖父和父親在地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