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賦詩，抬頭便是花海，低頭可見流水，豈不美哉？”

  季夫人聽得眼睛發(fā)亮，連連點頭，“妙！太妙了！紫藤的花一串串的，既不張揚又雅致?！?br />
  她語氣愈發(fā)懇切，“姜姑娘，這事就拜托你了。”

  “夫人說什么拜托不拜托，”姜梨笑容清淺，“這點小事，原是該幫忙的?！?br />
  季夫人見她應(yīng)下，笑得眉眼彎彎：“我就知道你是個爽快人。姐姐說了，雅集時間雖緊，但以你的本事，定能辦妥?！?br />
  ......

  ......

  七日后便是孫夫人舉辦的雅集。

  姜瑤還是第一次以姜家姑娘的身份出現(xiàn)在貴女圈，自然是十分重視。

  若是能在雅集上一露頭角，她便也在平陽貴女圈子里站穩(wěn)了腳，日后舅母自然也不敢輕視她。

  姜瑤昨晚便讓碧桃為她用薔薇精油熏了發(fā)，早上起得早，她特地用冷水洗臉，讓自己看上去更精神。

  碧桃捧著一套煙霞色繡折枝玉蘭花的半臂褙子進(jìn)來，笑著道：“姑娘，衣衫我也用香仔仔細(xì)細(xì)熏過了，婢子伺候你更衣。”

  姜梨嗯了一聲，起身更衣。

  少女身姿窈窕，煙霞色的衣料襯得膚光勝雪。碧桃拿著菱花鏡對著姜瑤道：“姑娘快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整理的地方？”

  從姜瑤記事起，林依蕓便手把手教她穿衣打扮，她從小對自己容貌了如指掌。

  “這步搖太奢華，并不適合我這個年齡。”姜瑤將頭上的步搖取了下來，“既然是雅集，碧桃，你便去取朵絹花過來?！?br />
  碧桃笑著去了，很快便拿了鵝黃色和粉色兩朵絹花過來。

  姜瑤挑了粉色絹花簪在發(fā)間，又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這才滿意的笑笑，“時辰不早了，我們這會過去，正好合適?！?br />
  姜瑤到孫家時，孫夫人已經(jīng)在門前候著。

  “孫夫人！”姜瑤笑著迎上前，屈膝行禮。

  孫夫人從來沒有見過姜瑤，此時見她獨自一人前來，也不知是誰家女眷。碧桃趕緊掏出請柬雙手奉上，“孫夫人，我家姑娘乃是城南姜家姑娘。”

  孫夫人這才笑了起來，“原來是姜姑娘，快快請進(jìn)?！?br />
  姜瑤剛想再客套幾句，卻見孫夫人視線已經(jīng)從她身上掠過，笑著迎接其他客人去了。

  姜瑤有些尷尬，但面上卻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端莊大方的走了進(jìn)去。

  院子里搭了一個涼棚，許多女眷便在涼棚下喝茶乘涼。姜瑤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沒有看到認(rèn)識的人，便沒去涼棚，直接去逛園子。

  孫家的庭院煥然一新?；钏哆叺妮牌褏仓信P著兩塊太湖石，石縫里竟鉆出幾株紫色的子午蓮，順著水流輕輕搖曳?；◤d前的空地上搭了個半開放式的竹棚，棚下擺著數(shù)十張案幾，案上放著文房四寶與精致茶點，處處透著天然意趣。

  姜瑤前面走著三名貴女，亦是邊走邊議論著園子的布景。

  “這園子改了改，倒是比以往多了些野趣！”一位穿粉色羅裙的貴女贊嘆。

  “以前這園子也很好，只是失于刻板了些?！绷硪晃毁F女道。

  “聽說這次雅集，孫夫人專門安排了香會，雖說只是圖個樂子，但若是能拔得頭籌，日后在貴女中也算是排得上號了。”走在中間的貴女換了話題。

  “玉蘇姐姐最擅長調(diào)香，有她在，這第一名還有什么懸念？”粉色羅裙的貴女道。

  三人又說起了調(diào)香的事。姜瑤落后她們幾步，貌似在賞景，實則豎著耳朵聽了個大概，心里微微動了動。

  阿娘從小將她作為貴女培養(yǎng)，除了琴棋書畫，調(diào)香可是手把手教出來的。

  當(dāng)初季夫人之所以能夠與阿娘交好，便是因為阿娘調(diào)的一手香好。只不知她們口中的玉蘇又是哪家的姑娘？

  等逛完園子，便到了擺席的時候。

  入席時，姜瑤恰好被引到剛才園中遇到的那三名少女一桌。

  其中一個身著鵝黃紗襦裙，腰間系著條翡翠絡(luò)子，身姿纖柔，眉宇間帶著幾分清冷的女子，正是三人口中擅長調(diào)香的“玉蘇姐姐”。

  “這位妹妹看著面生，不知是哪家的？”謝玉蘇抬眼看向姜瑤，語氣平淡，聽不出親疏。

  姜瑤笑著道：“我父親是禮部員外郎姜衡，我是姜家二姑娘。”

  姜家二姑娘?。吭瓉硎悄峭馐遗?。眾人投過來的目光中便帶了幾分微妙的打量。

  姜瑤正襟危坐，笑容剛好。

  這些貴女消息靈通，早已聽說姜衡為了外室和離，又被降爵等事。此時見到姜瑤如此，面上稍有些不屑，但卻也沒人多話。

  姜瑤心里雖然不自在，但面上不動聲色，越發(fā)注意舉止得體，生怕被人尋了錯處。

  謝玉蘇淡淡頷首，沒再多問，轉(zhuǎn)而與其他貴女說起了城南新開的香料鋪。

  姜瑤安靜的吃飯，聽她們討論哪種龍涎香更純正，哪種玫瑰露蒸餾得更透徹，偶爾微笑。一頓飯吃完，都沒嘗到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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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息片刻，孫夫人果然宣布了香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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