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跑不動(dòng)，恍惚間，長貴又變成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走到她身前，一抬頭，卻赫然便是柳姨娘。

  “不！”姜瑾軒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中衣。

  窗外月色慘白，巨大的樹影投在窗戶上，莫名讓人發(fā)怵。

  紅杏聽見動(dòng)靜，端著燭臺進(jìn)來，“公子做噩夢了嗎？”

  姜瑾軒掌心全是冷汗，他接過紅杏遞過來的溫水，喝了幾大口心里才覺得踏實(shí)了些。

  紅杏將茶盞放好，又去拿了干凈的中衣過來，“這會(huì)離天亮還早，公子將衣服換了再好好睡一覺。”

  姜瑾軒怔怔望著她，等紅杏走到面前時(shí)，他一把摟住紅杏，將頭擱在她肩上嗚嗚哭了起來。

  紅杏身子一僵，隨即心里便涌上一絲憐惜。

  她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撫，“公子不要怕，夢通常都是反的。”

  姜瑾軒不說話，只是將頭擱在她肩上抽泣。又過了一陣，他才松開手，甕聲道：“你出去吧，我沒有事了?！?br />
  紅杏有些不放心，“公子先睡，我就在旁邊守著?！?br />
  “不用。”他眼睛發(fā)紅，帶著平日難得一見的脆弱，“我心里好些了，想必能夠一覺安睡到天明?！?br />
  紅杏伺候他換了衣服，又拉了被子替他蓋上，等他鼻息均勻，這才去了外面的屋子，和衣躺在榻上。

  即便是累極了，紅杏又哪里睡得著。

  林娘子如今恨她入骨，若不是公子護(hù)著，自己恐怕連今晚都撐不過去。

  又想到自己連個(gè)親人都沒有，若是這樣死了，也便如一根草枯萎了，有誰還記得自己曾經(jīng)來過這世上一場。這樣一想，紅杏越發(fā)感傷，又躲在被子里狠狠哭了一場。

  終于挨到天亮，紅杏剛起床，便見昨日跟著林依蕓過來的婆子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過來。

  紅杏驚恐的要命，難道林娘子還是不肯饒了她？

  她睜大眼，望著面前的婆子，聲音發(fā)顫，“媽媽，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你以為我想進(jìn)來？”婆子一臉不耐煩，“我們都是被人使喚的奴才，難道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還由得了自己？”

  “你一個(gè)丫鬟，天生賤命，又何必妄想當(dāng)什么姨娘?？旌劝?！喝了我好去給林娘子回話?！?br />
  “我不?！奔t杏語不成調(diào)，“公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讓我跟在他身邊。就算要喝這碗藥，公子也得知道?！?br />
  “你當(dāng)真以為仗著公子寵愛，便可不用喝這碗藥？”婆子嗤然一笑，“這世上，我還沒見過有哪家公子沒有娶妻，便由著通房或妾室先生出孩子來的?！?br />
  “媽媽，你這是什么藥？”紅杏蒼白著臉問。

  “自然是避子藥?！逼抛幼I諷道：“林娘子不會(huì)那么傻，毒死了你，豈不是讓公子恨上了她?！?br />
  紅杏穩(wěn)了穩(wěn)心神，雙手顫抖著端起藥碗，“好，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