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拒絕
姜衡雖然氣得臉色鐵青,但畢竟把林依蕓母子放在心里十多年,這會一看林依蕓暈了過去,也是發(fā)了急。
他上前一把將林依蕓抱在懷里,朝著姜瑾軒大聲道:“你還愣在這里干什么,快去叫大夫!”
姜瑾軒愣了愣,慌忙起身跑了出去。
姜衡摟著林依蕓的頭,用大拇指掐著她的人中,痛聲道:“蕓娘,你這又是何必!”
“表哥,”林依蕓慢悠悠睜開眼,氣若游絲,“是我沒有管教好軒兒,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軒兒?!?br />
“我去跟夫人請罪,求她看在軒兒是姜家血脈的份上,饒了軒兒這一次。日后我吃齋念佛了此殘生,再不與你......見面?!闭f到最后,她扭過頭,哽咽不能言……
姜衡心如刀剜,握著林依蕓冰涼的手,顫聲道:“蕓娘,你不要說這樣的話,軒兒是我的兒子,我豈能不管他?!?br />
林依蕓見他松了口,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她平靜片刻,調(diào)勻了呼吸,一雙淚眼看向姜衡,“表哥,如今夫人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事了,她斷然容不下我的?!?br />
懷中女子面色蒼白,巴掌大的臉上一雙眼睛楚楚可憐,正無助的看著他。
他想起小時候,每次被繼母懲罰關(guān)進祠堂,都是蕓娘悄悄拿了糕點給他送去。有一次下雨,蕓娘為了給他送吃的淋了雨,燒得說起胡話,好幾日才好。
姜衡深深吸了口氣,下決心道:“既然她知道了,我也沒打算繼續(xù)瞞著,你放心,我會盡快接你們回府?!?br />
林依蕓垂下的眼簾掩住一絲笑意,聲音卻越發(fā)怯懦,“表哥,都是我不好,才讓你如此為難?!?br />
“軒兒和瑤兒遲早都要回府?!苯獬了计蹋骸敖癯絻和葌从每梢宰屲巸簠⒓忧嗌綍捍涸??!?br />
林依蕓心徹底放了下來。
薛氏再要強又能怎樣,承安伯府終究也是表哥說了算。只要表哥護著,難道薛氏還真敢拗著來?
等日后她進了府,軒兒有了出息,再為瑤兒謀得一門好親事,薛氏空守著一個夫人的名分又有什么意思?
十多年的念想,居然如此輕易便實現(xiàn)了。
至于姜梨打軒兒那筆賬,她先記著,等她進了伯府,再讓她們?nèi)窟€回來。
姜瑾軒將大夫請來時,林依蕓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姜衡還是讓大夫細(xì)心診斷了,又讓紅杏去抓藥熬上,才放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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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煙在外等的無聊,便去看紅杏生爐子熬藥。
紅杏一直將袖子罩著手背,做起活來一點都不利索,松煙看得直皺眉頭:“紅杏,你不怕你的衣袖煮到壺里嗎?”
紅杏低著頭用扇子扇著爐子,并不說話。
松煙咦了一聲,“平日你話挺多的,今日怎么成了悶嘴葫蘆了?”
紅杏默不作聲,頭垂的越發(fā)低。
紅杏越是如此,松煙越是好奇。他瞥了她兩眼,猝不及防一把拉開紅杏衣袖,“你到底干......什么?”
他瞪大眼,最后兩個字生生含糊著吞回肚里。
被扯開的袖口下,是腫成饅頭般的手背,上面皮肉破了一大塊。紅杏猛地抽回手,將手背藏進衣袖中。
松煙后退半步,喉結(jié)滾動兩下:“這是怎么弄的?”
紅杏咬著下唇不說話,只是默默垂淚。
“是林娘子打的?”松煙壓低聲音問:“究竟為了什么事?”
“松煙哥哥,求你別問了!”紅杏道:“我只是一個下人,在主子面前跟一只貓啊狗啊有什么區(qū)別?主子不高興了斥責(zé)幾句打一頓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松煙只覺后頸發(fā)涼。林娘子素來嬌弱溫柔,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能下這樣的狠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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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衡看著林依蕓喝下一碗薄粥,終于放了心。
“蕓娘,軒兒的事情有些棘手,我明日便去平安車行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花點銀子讓車行將劫匪放了?!苯獾溃骸爸灰囆性敢鈱⒔俜朔帕?,那軒兒也便無憂了。”
林依蕓睫毛顫了顫,有些擔(dān)憂:“表哥,若是車行不愿意放人怎么辦?”
“應(yīng)該不會?!苯獬烈鞯溃骸伴_車行無外乎為的就是錢財,若是我們銀錢給到位,車行自然會放人,若是他好好的銀子不賺卻偏要得罪人,那就得不償失了?!?br />
“商人重利,不會不懂得權(quán)衡?!?br />
林依蕓這才舒了口氣,“若是這樣,那便有勞表哥了?!?br />
“說什么勞不勞的,軒兒雖然說的話難聽,但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是我虧欠了他。”
“松煙——”姜衡大聲道。
門被輕輕打開,松煙微微弓著身子走了進來,“老爺!”
“今日晚了些,你明日一早去跟夫人要一千兩銀票,就說我有急用?!苯夥愿赖馈?br />
松煙答應(yīng)著轉(zhuǎn)身,無意向旁邊瞟了一眼。
林娘子依舊是溫婉柔順與人無害的模樣,怎么卻莫名有些讓人發(fā)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