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等候
回到伯府,姜衡連官服都沒換,徑直去了東跨院。
坐在門口打盹的小丫鬟看見他來趕緊起身要去通報(bào)。
姜衡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自己上前輕輕推開了門。
屋內(nèi)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柳如煙坐在窗前,手中捧著一卷書看得正認(rèn)真。
女子睫羽輕顫,唇角噙著笑,身上那種歲月靜好的溫柔寧靜,立刻驅(qū)散了姜衡心里的郁氣。
“在看什么呢,這么專心?”
柳如煙見是姜衡,瞬間臉上浮起兩朵紅云。
“老爺——”她將書一放,連忙起身,朝著姜衡行了一禮。
“無需多禮!”姜衡雙手托著她的肘將她扶起來,視線落在書上,“你喜歡詩集?”
柳如煙臉頰緋紅:“消磨時(shí)間而已,讓老爺見笑了?!?br />
姜衡笑著道:“喜歡看書是好事,我書房里正好還有幾本詩集,我讓松煙送過來,你無事時(shí)可以看看?!?br />
柳如煙道了謝。
姜衡拉著她在床沿坐下,從袖袋中拿出錦盒遞給柳如煙,“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柳如煙打開盒子,看到是一只點(diǎn)翠步搖咦了一聲。
“怎么,不喜歡?”
“老爺賞的妾身自然喜歡?!绷鐭煹溃骸爸皇侵形绶蛉藙傎p了妾身一副紅寶石頭面,剛才看到步搖只是覺得伯爺和夫人一樣有些驚訝罷了?!?br />
姜衡愣了愣,薛氏這是真大方還是假大方?
柳如煙將步搖插在頭上,紅著臉道:“伯爺覺得如何?”
姜衡笑著道:“人比步搖更好看!”
“伯爺就會(huì)打趣我?!绷鐭熞娝绱耍瑵u漸放松下來,“妾身能夠得遇伯爺,多虧了夫人?!?br />
姜衡有些糟心,“好好的,說這些做什么?”
“妾身孤苦無依,幸好伯爺和夫人真心相待,妾身自然要將這份恩情記在心里。”柳如煙眉尖輕蹙,嬌柔怯懦。
柔弱的女子本就惹人憐惜,柔弱卻貌美的女子更甚。
偏偏面前的女子貌美還不自知。
姜衡喉結(jié)動(dòng)了動(dòng),一把將她攬到懷間,聲音沙啞道:“你放心,日后我定然不會(huì)虧待你?!?br />
與承安伯府東跨院的濃情蜜意相反,此時(shí)翠邑苑林依蕓的屋子里卻籠著一層冰霜。
“老爺果真說,讓我病了便去找大夫?”林依蕓望著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的紅杏,一臉不甘。
“老爺是這樣說的?!奔t杏聲如蚊蚋。
林依蕓一把打掉她手中的銅盆,“廢物,讓你傳個(gè)話都傳不清楚,難道你沒有跟老爺說我病了,想要見他嗎?”
“娘子息怒!”紅杏膝蓋重重跪在碎瓷上。
“當(dāng)時(shí)老爺剛從多寶閣出來,奴婢便上前將娘子病了的事跟他說了。但老爺不僅不來,還責(zé)怪奴婢盯梢他......”
盯梢?
林依蕓有些疑惑。
這么多年來不都是紅杏在他下值的路上等著的嗎?怎么現(xiàn)在突然說這樣的話了。
紅杏渾身顫抖,更不敢將錦盒的事說出來。
“你說老爺是從多寶閣出來的?”紅杏不敢說,林依蕓偏偏就問到了。
“老爺去多寶閣做什么?”
紅杏搖著頭:“老爺出多寶閣時(shí),奴婢只見松煙手中多了一個(gè)錦盒?!?br />
林依蕓陡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她若有所思,緩緩坐回椅子上。
這么些年據(jù)她所知,姜衡可是從來沒有給薛明珠買過什么首飾,若說是給姜梨買的,似乎也不大可能。
更奇怪的是,姜衡不僅接連兩日沒過來不說,知道他病了居然都不來探望。
要知道以往別說她生病,便是平日有些小事只要去請(qǐng),他便沒有不來的。
除非,他心里有了人。
林依蕓指尖死死摳住椅子的扶手:“紅杏,你再去打聽仔細(xì),這幾日那邊可有什么動(dòng)靜?”
紅杏顧不上膝上傷口的疼痛,趕緊起身匆匆出了門。
林依蕓起身走到梳妝臺(tái)上,銅鏡里映出她蒼白的面容和眼角細(xì)密的皺紋。
二十年光陰,不論如何保養(yǎng),歲月仍舊在這張臉上留下了痕跡。
她手指輕顫,取出一個(gè)琉璃瓶子,掏出一香膏仔細(xì)涂抹在眼角。
直到香膏遮住了眼角的細(xì)紋,她才重重吁了口氣。
......
......
姜梨院子內(nèi)。
錦兒坐在臺(tái)階上,以手托腮看著落英用花鋤松土,“你說你已經(jīng)干了一個(gè)多時(shí)辰,怎么也不覺得累?!?br />
“這有什么累的,我在家里的時(shí)候,一早上可以翻兩三畝地壟?!甭溆⒙槔崞鹉就埃瑢⒗锩娌欢嗟乃繚驳降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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