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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裂痕初顯:青峰與黑子

  帝光籃球部的訓練場上,高壓的熔爐持續(xù)燃燒。赤司征十郎的“極限失衡壓力測試”如同一場殘酷的洗禮,讓白澤悠在痛苦中觸摸到了平衡的圣域,卻也讓他付出了右膝傷勢加重的代價。當白澤悠在桃井的攙扶下離開球場,場內(nèi)的氣氛并未因此緩和,反而因為另一對組合無可挽回的崩壞,而籠罩上了一層更為沉重、更為冰冷的絕望陰云。

  隊內(nèi)對抗賽繼續(xù)進行。紅隊(紫原敦、黃瀨涼太、黑子哲也)對陣藍隊(青峰大輝、綠間真太郎及替補)。

  黑子哲也如同一個沉默的幽靈,在球場上無聲地游弋。他藍色的眼眸深處,是連日來積累的、深不見底的憂慮與迷茫。青峰大輝那徹底的拒絕與漠視,如同冰冷的刀鋒,反復切割著他作為“影子”存在的根基。赤司高壓的訓練和對“效率”的極端追求,更讓他那份依靠“信任”與“連接”而生的籃球,變得格格不入,甚至……多余。

  然而,刻入骨髓的本能和那份對籃球殘存的熱愛,讓黑子依舊在尋找著機會。他看到了青峰被綠間和替補隊員包夾,雖然青峰憑借蠻橫的野性暫時未失位,但傳球路線出現(xiàn)了一個極其短暫、卻絕對致命的空隙!

  機會!

  黑子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即使被無數(shù)次拒絕,即使心已沉入谷底,身體的本能和那份對“光”的殘存執(zhí)念,還是讓他做出了反應!他如同未卜先知的幽靈,悄然出現(xiàn)在那個縫隙的延長線上!手腕一抖,一記帶著強烈旋轉、角度刁鉆到極致的**擊地傳球**瞬間出手!籃球如同擁有生命般,貼著地板,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精準無比地穿越了防守隊員的腳邊,朝著青峰大輝最舒服的接球位置、也是他下一步突破的最佳路徑飛去!

  **這是一記灌注了黑子全部心意、計算與最后希望的“幻影傳球”!**

  它無聲無息,卻帶著千鈞之力!是影子在深淵邊緣,對光發(fā)出的最后呼喚!

  籃球帶著黑子最后的信任,飛向青峰。

  青峰大輝正被兩人包夾,野性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燒。他看到了那個飛來的籃球,看到了那條絕佳的進攻路徑,看到了黑子為他撕裂的防線縫隙。這本該是“光影”最默契的連線,本該是引爆全場的導火索!

  然而,青峰眼中燃燒的,只有孤高的、睥睨一切的黑色火焰!他不需要配合!不需要傳球!他只需要用自己的力量,碾碎一切阻礙!

  **“礙事??!”**

  一聲冰冷、暴戾、充滿厭惡的怒吼如同驚雷般在球館炸響!

  青峰大輝非但沒有伸手接球,反而在籃球即將到達手邊的瞬間,猛地一揮手!**不是接球,而是如同驅(qū)趕蒼蠅般,狠狠地將籃球拍飛!** 動作粗暴,充滿了對傳球、對傳球者、對“配合”本身的極端蔑視!

  **砰!**

  籃球被巨大的力量扇飛,砸在遠處的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然后無力地滾落在地。

  死寂!

  比白澤悠完成神跡時更徹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黑子哲也站在原地,伸出的手還保持著傳球的姿勢。他藍色的眼眸,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變成了一片空洞的、深不見底的冰湖。那記灌注了他最后心力的傳球,如同撞上了一座名為“絕對否定”的冰山,被無情地、粗暴地、徹底地粉碎了。最后一絲連接的光,熄滅了。

  桃井五月捂住了嘴,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她看著黑子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龐和那雙空洞的眼睛,心像被狠狠剜了一刀。

  青峰大輝拍飛籃球后,甚至沒有看黑子一眼。他如同掙脫了最后一道枷鎖的兇獸,猛地一個炸球,身體爆發(fā)出恐怖的力量和速度,強行撞開了包夾的兩人!如同黑色的颶風殺入禁區(qū),迎著紫原敦的補防,在空中一個蠻橫無比的**戰(zhàn)斧劈扣**!

  **轟——!!**

  籃筐痛苦呻吟!

  進球有效!

  青峰落地,仰天發(fā)出一聲充滿戾氣的咆哮,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宣示著純粹個人力量的勝利!他依舊強大,依舊無人能擋,但他的光芒,已徹底吞噬了身后的影子,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

  黑子哲也默默地收回了手。他沒有憤怒,沒有質(zhì)問,甚至連一絲悲傷的表情都沒有。他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像,安靜地站在原地。只是那微微顫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內(nèi)心那足以撕裂靈魂的劇痛。他緩緩地轉過身,不再看那個黑色的、散發(fā)著孤高與暴戾氣息的背影,不再看這片曾經(jīng)承載著“光影”夢想的球場。

  他一步一步,沉默地走向場邊。腳步很輕,卻仿佛踏在每個人的心弦上,敲響了帝光籃球部最后一絲溫情的喪鐘。

  “黑子!”白澤悠不顧膝蓋的劇痛,猛地從長椅上站起,想要追過去。

  赤司征十郎冰冷的聲音響起:“訓練繼續(xù)。黑子哲也,自行調(diào)整?!?他的目光掃過黑子離去的背影,赤色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波瀾,只有一種“無用零件被自然淘汰”的冰冷評估。

  黑子仿佛沒有聽到。他走到場邊,拿起自己的毛巾和水壺。動作很慢,很仔細,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告別儀式。他最后看了一眼球場上那個被眾人簇擁、如同黑色太陽般刺眼的青峰大輝,又看了一眼赤司那冰冷無情的側臉,最后,目光掃過帝光球館那懸掛著三連冠旗幟的穹頂,和虹村修造時期那張充滿笑容的合影。

  藍色的眼眸深處,最后一點微光徹底熄滅,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的絕望。

  他默默地收拾好所有東西,背上包,沒有和任何人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他挺直了那瘦小的脊背,像一個孤獨的殉道者,沉默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體育館那扇沉重的大門。

  “黑子!”白澤悠掙脫桃井的攙扶,一瘸一拐地追到門口。

  黑子哲也在門口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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