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棄獸城風(fēng)波
后院的木門“哐當(dāng)”響了兩聲,滄溟的身影從陰影里走出來時,云芙的心才徹底落了地。他手里攥著塊泛著淡藍(lán)水光的玉佩,卻多了點凝重:“后院沒人,只留下這個?!?br />
瀾趕緊接過玉佩,指尖摩挲著上面的水紋印記,淺碧色的眼睛里滿是急切:“是阿澈的,他肯定來過這里?!?br />
眾人沒再多留,收拾好東西就往棄獸城深處走。日頭偏西,夕陽把黑石城墻染成淡金,墻頭上蹲坐的流放者見他們靠近,眼神直勾勾地刮過來。那眼神里有貪婪,有敵意,還有點對“外來者”的警惕。城門口堆著半人高的碎石,暗紅色的痕跡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分不清是干涸的血還是生銹的鐵屑。
“這地方……”燼驍往云芙身邊湊了湊,火紅的尾巴不自覺繃緊,尾尖掃過地面的碎石,“看著就晦氣,比黑石峽谷還讓人不舒服。”
云芙?jīng)]接話,原主的記憶碎片突然涌上來:當(dāng)年她跟著皇室來棄獸城巡查,曾把一個擋路的少年踹進(jìn)泥里,還放言“這種地方的東西,死了也沒人管”。那些被原主欺辱過的流放者,怕是早記著仇,如今見她回來,敵意自然藏不住。
“城里沒規(guī)矩?!睘懞鋈坏吐曢_口,淺碧色的眼睛掃過城門口的流放者,語氣帶著點提醒,“誰拳頭硬誰說了算,待會兒進(jìn)去別亂看,別接旁人的話,尤其是別提‘皇室’兩個字?!彼p生子身邊靠了靠,將兩個孩子護(hù)得更緊,爍星的小臉還泛著白,顯然還沒從剛才客棧的驚嚇中緩過來。
凜沒說話,灰藍(lán)色的狼耳豎得筆直,像兩座靈敏的雷達(dá),目光掃過城墻的每一處陰影,爪尖悄悄探出半分,泛著冷光。
明執(zhí)則往云芙身前走了半步,玄色的衣擺掃過地面,恰好擋住了墻頭上幾道黏糊糊的視線,動作自然得像只是隨意挪步,只有他袖口下的黑鱗,悄悄泛了點光。
“跟緊我。”滄溟忽然伸手,攥住了云芙的手腕。他的掌心微涼,力道卻穩(wěn),暗金色的豎瞳掃過她發(fā)白的指尖,聲音軟了些,“別怕,有我?!?br />
【系統(tǒng)提示:滄溟對宿主“保護(hù)意愿”覆蓋“身份懷疑”,懷疑度降至 30%,龍威釋放范圍縮?。ū苊庹`傷平民)】
話音剛落,燼驍就伸手扒開他的手,把云芙往自己身邊拽了拽:“別總拉著她,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走?!痹掚m這么說,他自己卻攥著云芙的另一只手沒松。
蹲在一旁的流放者忽然吹了聲口哨。是個缺了顆牙的熊族,滿身橫肉,袒露的胳膊上帶著猙獰的舊傷,盯著云芙的目光黏糊糊的,像要把她的鱗片扒下來看:“喲,哪來的嬌客?這細(xì)皮嫩肉的,不像流放的啊,莫不是哪個大人扔來的?”
旁邊幾個流放者跟著哄笑,有人往地上啐了口:“說不定是逃出來的皇室婢子,正好給兄弟們解解悶!”
話沒說完,凜忽然往前踏了半步?;宜{(lán)色的狼爪踩在碎石上,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狼瞳里的冷光像淬了冰,那幾個流放者的笑聲瞬間卡在喉嚨里,臉上的戲謔僵住,訕訕地閉了嘴。
內(nèi)城顯然更亂,窄巷兩旁的土屋歪歪扭扭,像是隨時會塌,門口堆著發(fā)霉的獸皮和破陶罐,幾只瘦得只剩骨頭的野狗在垃圾堆里刨食,見他們經(jīng)過,只抬了抬眼,又低下頭繼續(xù)啃咬。
幾個瘦得脫形的孩子蹲在墻角,穿著破爛的獸皮,手里攥著半塊發(fā)霉的餅,見他們經(jīng)過,眼神怯怯的,卻又帶著點貪婪,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手里鼓囊囊的獸皮袋。
“左邊是‘石熊’的地盤,他管著城里大部分的水源,手下都拿著鐵棍,不好惹?!泵鲌?zhí)低聲介紹,指尖往左側(cè)的巷子指了指,那里有個土井,圍著幾個手持木棍的壯漢,皮膚泛著石灰色,正是石熊的手下,“右邊是‘禿鷲’的人,專干劫道的事,據(jù)說還會用毒,盡量別往那邊走?!?br />
“讓讓,都讓讓!”一個粗啞的聲音喊著,幾個手持鐵棍的流放者從巷子里鉆出來,撞開了路邊的孩子,孩子手里的餅掉在地上,瞬間被野狗叼走,只留下一聲委屈的哭腔。
為首的是個豺族,臉上有道從眉骨劃到下巴的疤,眼神陰鷙,盯著云芙的臉看了半晌,忽然嗤笑一聲,唾沫星子濺在地上:“喲,這不是那個毒蛇雌性嗎?”
疤臉豺族停下腳步,擋在他們面前,手里的鐵棍往地上一頓,震得碎石亂跳:“當(dāng)年把老子的胳膊打斷時,不是挺威風(fēng)?騎著高頭大馬,說要把我扔去喂沙獸,怎么,如今也成流放犯了?還敢回來?”
周圍的流放者瞬間圍了上來,里三層外三層,堵得水泄不通。雙生子嚇得往云芙身后縮,爍星攥著她的衣角,手指都在發(fā)抖,聲音發(fā)顫:“姐姐……他們好兇……”
爍宸也把弟弟往自己懷里護(hù)了護(hù),銀白的睫毛顫著,卻沒躲,只是抬頭看向云芙,眼里帶著點依賴。
云芙的手心冒了汗,原主的爛攤子,終究還是找上門了。她剛要開口解釋,手腕忽然一緊,被滄溟往身后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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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睖驿閾踉谒砬埃堃砦⑽堥_,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暗金色的豎瞳盯著疤臉豺族,里面翻涌著淡淡的龍威,“別擋路?!?br />
疤臉豺族顯然沒料到他是龍族,愣了愣,隨即梗著脖子笑了,笑聲里滿是嘲諷:“龍族又怎么樣?這是棄獸城,不是你們皇室的地盤!她欠了我們的債,就得還!”他揮了揮手里的鐵棍,周圍的流放者瞬間躁動起來,“兄弟們,給我上!把這雌性抓起來,讓她嘗嘗當(dāng)年我們受的苦!斷她的尾巴,讓她也知道疼!”
流放者們剛要往前沖,燼驍忽然往前一步,指尖凝著火星,紅瞳里的火幾乎要噴出來:“誰敢動她一下,我把你們的爪子都燒了!讓你們連劫道的力氣都沒有!”
凜也繃緊了身體,狼爪在地上抓出幾道淺痕,隨時準(zhǔn)備撲上去。他的狼耳貼在頭上,目光鎖定最前面的幾個流放者,沒說話,卻透著股“誰敢上前就咬斷誰喉嚨”的冷意。
瀾站在雙生子身前,指尖泛著淡藍(lán)的光,巷子里的水汽悄悄聚了起來,在他身側(cè)凝成細(xì)小的水箭。
明執(zhí)則往云芙身側(cè)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