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手搓真理(上)
長大了要讓葛老五好看。”
“范守厝現(xiàn)在干什么的?”
“不知道。那小子孤僻得很,爹娘死得早,他哥出去打工了,就他一個人住在山邊的老屋里,平時不怎么下山。
村里人說他……有點(diǎn)邪門,天天在家敲敲打打,不知道弄些啥,有時候還背著個大包上山,好幾天不下來?!?br />
“敲敲打打?”
姜玉華和趙風(fēng)心對視一眼。
“他會修東西?”
“好像會點(diǎn)。
前幾年村里的脫粒機(jī)壞了,找了好幾個師傅都修不好,他過來搗鼓了半天,居然給弄好了。
那雙手,看著跟常人沒兩樣,咋就那么巧呢?”
趙風(fēng)心在本子上圈住范守厝三個字,筆尖頓了頓:
“他跟葛醇芭后來還有來往嗎?”
“沒聽說有啥來往,但葛老五不待見他。
前年范守厝在山上砍柴,撞見葛老五打獵,葛老五罵他擋路,還把他的柴刀扔溝里了。
那小子也沒吭聲,撿了刀就走了,眼神陰沉沉的,看著有點(diǎn)怕人?!?br />
正說著,院門口探進(jìn)來一個腦袋,是剛才發(fā)現(xiàn)尸體的葛小三:
“支書,警察同志,俺想起個事……”
“進(jìn)來講?!?br />
姜玉華道。
葛小三搓著手走進(jìn)來,臉上還有些驚魂未定:
“昨天傍晚,俺在村口看見葛老五了,他跟一個人吵架,好像是……是石窩村的范守厝?!?br />
“范守厝?他們吵什么?”
“離得遠(yuǎn),沒聽清具體吵啥,就看見葛老五推了范守厝一把,范守厝沒還手,就站在那兒看著他,然后葛老五罵罵咧咧地走了。
范守厝站在原地,看了他背影好一會兒才走。
現(xiàn)在想想,他那眼神……有點(diǎn)嚇人。”
“風(fēng)心,去查范守厝的詳細(xì)資料,住址、年齡、社會關(guān)系,越詳細(xì)越好。
另外,去李老四和王二柱家看看,確認(rèn)他們的不在場證明。”
“好?!?br />
趙風(fēng)心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
“要不要現(xiàn)在去找范守厝?”
“不急?!?br />
姜玉華搖搖頭。
“現(xiàn)在去找,打草驚蛇。先把情況摸清楚?!?br />
葛富貴在一旁聽得直咋舌:
“姜警官,您是說……真可能是那小子?”
姜玉華站起身:
“葛支書,麻煩你再跟我們說說葛醇芭的家庭情況,他家人呢?”
提到家人,葛富貴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那口子,前年就跟他離了,回娘家了。
兒子是個傻子,去年走丟了,沒找著?,F(xiàn)在就他一個人過。”
“也就是說,他死后,家里不會有其他人?”
“嗯?!?br />
姜玉華走到門口,望著遠(yuǎn)處連綿的山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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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窩村就在西邊那道山梁后面,隔著三四里地。
“對了,姜警官?!?br />
葛富貴突然想起什么。
“葛老五這人,雖然混,但膽子小得很,晚上睡覺都得插三道門。
能讓他開門的,要么是熟人,要么……就是拿著家伙威脅他的。”
“拿著家伙?你覺得,會是什么家伙?”
“不好說。他自己就有把鳥銃,平時打獵用的,說不定……是被人家用更厲害的家伙制住了?”
趙風(fēng)心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臉色有些凝重:
“姜隊(duì),李老四昨晚在鄰村喝喜酒,有十幾個人能作證,中途沒離開過。
王二柱腰傷復(fù)發(fā),昨晚一直在鎮(zhèn)上醫(yī)院掛水,護(hù)士能證明?!?br />
姜玉華的目光再次投向西方的山梁。
“看來,得去會會這位范守厝了。”
他低聲道。
葛家村的土路上,村民們?nèi)齼蓛傻鼐壑?,議論聲比早上大了些,但依舊沒人敢說太多。
對于葛醇芭的死,多數(shù)人臉上帶著一種隱秘的快意,仿佛除去了一塊壓在心頭多年的石頭。
只有村支書葛富貴,蹲在門口唉聲嘆氣:
“造孽啊……都是造孽……”
姜玉華走到村口,望著通往石窩村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