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狼的話讓颶風(fēng)摸不著頭腦，甚至讓他有了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對于蓋亞的事情，他向來都是十分介懷的，而現(xiàn)在夜狼又說出了這么荒謬的事情，颶風(fēng)的胸口堵著一團(tuán)火：

  “聽著，兄弟，別拿蓋亞開玩笑?！?br />
  夜狼搖了搖頭，他一只手叉著腰，有些苦澀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剛剛從凌卓的大腦中出來，他也是身心俱疲：“我沒開玩笑，颶風(fēng)，真的就是這樣。蓋亞的意識一直潛藏在凌卓的意識層中，她沒有死亡，至少在精神層面上，蓋亞還活著?！?br />
  “她的意識……”颶風(fēng)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凌卓，眉頭一點點擰了起來，“在凌卓的意識層中？”

  夜狼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之前那些做過腦部移植手術(shù)的人，雖然能夠在他們的大腦中看到原來主人的意識，但一般原主人的意識會在一周之內(nèi)完全消失，這種情況還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

  延斯不明所以，他的目光投放在床上這兩個人身上，雖然不知道夜狼和颶風(fēng)在說什么，但延斯總覺得對于這兩個人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兒。

  “……”

  伴隨著凌卓發(fā)出一聲冗長的呼吸，三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

  夜狼站在床頭，俯下身子給她遞了張紙巾讓她擦擦汗：“感覺如何？”

  凌卓做起來靠在床頭，一扭頭就看到了在旁邊躺著的噩夢，而后再環(huán)視四周，瞧著大家望向自己的眼神都那么奇怪，凌卓聳了聳肩笑了起來：

  “你們怎么都這么緊張地看著我，就好像我隨時會變異一樣?！?br />
  颶風(fēng)搖了搖頭：“沒有，大家只是在擔(dān)心你的身體。”

  凌卓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感覺還不錯。噩夢這是怎么了？”

  從未見過噩夢還有這種打瞌睡的時候，畢竟這家伙多少有些注意力缺陷，似乎總有干不完的事情，也永遠(yuǎn)是活力滿滿，思維跳躍性極高，可現(xiàn)在像是一只大熊一樣躺在這里休息，凌卓還真是很少見到。

  一說到噩夢的事情，臥室里的氛圍又瞬間沉重起來。

  延斯撇了撇嘴，他看著夜狼和颶風(fēng)都沒有要告訴凌卓真相的樣子，還是決定自己將這件事情收出來：

  “噩夢他可能活不過一周了?！?br />
  “你說什么？”凌卓挑眉，眼神從剛才的懵懵懂懂瞬間凌冽起來。

  她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噩夢，活不過一周了？

  這怎么可能？

  看著噩夢這個大體格子，有時候凌卓覺得自己永生的人可能都沒有噩夢氣血足。

  延斯迎上凌卓的眼睛，鄭重地點了點頭，可當(dāng)凌卓望向夜狼和颶風(fēng)的時候，這兩個人的眼神顯然就沒有那么坦蕩了。

  驀地，凌卓想到了之前颶風(fēng)的話——

  天使聯(lián)盟所有元老級的人物，之所以能活這么長時間，都是因為蓋亞。

  他們都在喝蓋亞的骨血。

  或許蓋亞將自己的血脈給颶風(fēng)這件事情是自愿的，但剩下的，就不從而知了。

  凌卓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會不會也是這樣，她會不會也步入蓋亞的后塵。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扭頭望著噩夢，她好像突然能理解當(dāng)初蓋亞這么做的原因——

  她有永生的基因，而且不死不傷，或許，當(dāng)初的她也可以反抗天使聯(lián)盟。

  但她還是將自己的基因交給了這里，交給了颶風(fēng)和夜狼，希望他們能夠延緩衰老，提高戰(zhàn)斗力，或許就是因為他們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這件事情——

  死亡。

  瀕臨死亡。

  像噩夢這樣。

  凌卓吸了吸鼻子，在背上的情緒還沒有涌上來之前，凌卓先想到了解決辦法：

  “噩夢為什么會這樣？”

  颶風(fēng)將前因后果解釋之后補充道：“你和蓋亞是唯一成功的病毒4732號的受體，噩夢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良反應(yīng)，肯定是堅持不下了?！?br />
  “那如果將我的基因也給噩夢呢？”凌卓說的時候大義凜然，甚至話音落下，在場其他三個人都愣住了，延斯喃喃地問了句：

  “什么意思？”

  但凌卓并沒有解釋，她只是直勾勾盯著颶風(fēng)，相信他一定明白自己的話。

  颶風(fēng)明顯想要說什么，但似乎是考慮到什么事情的樣子，緩緩搖了搖頭：

  “這種基因改造實驗勢必要上報的，現(xiàn)在的輪值主席我們都不信任，如果上報，不知道會在手術(shù)過程中出現(xiàn)什么意外，但如果不上報，根本沒有技術(shù)能夠支撐?！?br />
  “而下次更換輪值主席，是一周之后，”夜狼搖了搖頭，沉重地嘆了口氣，“不知道噩夢還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br />
  一瞬間，房間里是死一樣的安靜。

  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曙光，但這縷曙光，遠(yuǎn)在天邊。

  “如果死了，其實也挺不錯的?！?br />
  就在大家都陷入沉默的時候，一個帶著鼻音的聲音打破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