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藍光稍微亮了些，能看清野兔的模樣——比普通野兔瘦了一圈，灰褐色的毛沾著泥土，左邊的野兔耳朵尖缺了個小口，應該是之前被其他變異動物咬的，右邊的野兔前爪有點跛，跑起來會往一側(cè)歪，“它們沒攻擊性，就是餓壞了，附近的草估計被腐行者踩爛了，才來偷咱們的蘿卜葉，沒往蘿卜窖那邊去，不用太擔心。”

  林硯從柴房找了根細鐵絲——是之前加固籬笆剩下的，直徑比手指細點，柔韌性好，不容易斷。

  她坐在石凳上編簡易陷阱，先把鐵絲彎成三寸寬的圈，圈口留了個活結(jié)，然后用軍刀在籬笆樁上鑿了個小坑，把鐵絲的另一端拴在坑里，用土埋實：“這是活套，只要野兔踩進去，一掙扎套子就會收緊，不會傷著它，咱們的目的是驅(qū)離，不是殺了它們——末日里活物都不容易，只要不偷咱們的蘿卜，就不用趕盡殺絕。”

  她調(diào)整了套口的高度，離地面半寸，剛好能讓野兔的爪子踩進去，又在套子周圍撒了點碎蘿卜葉，當誘餌。

  “蘇野，你用藍光把它們引過來，別太亮，免得刺激到它們，”林硯拍了拍手上的土，“黃鼬，你繞到草堆后面，等它們出來就擋住后路，別讓它們往廢墟深處跑，咱們好驅(qū)離到北邊有草的地方。”

  蘇野點點頭，指尖的藍光變得柔和，像層薄紗，慢慢往草堆方向飄，光帶落在野兔面前的草地上，沒直接照到它們身上。

  左邊那只缺耳野兔先動了，它警惕地往光帶方向挪了挪，小鼻子嗅了嗅，沒發(fā)現(xiàn)危險，才對著右邊的跛腳野兔叫了兩聲，兩只野兔一起從草堆里鉆出來，往籬笆方向挪，剛好踩在撒了碎蘿卜葉的誘餌旁——左邊的缺耳野兔先伸爪去碰碎葉，爪子剛好踩進鐵絲套里！

  “套住了！”林硯輕輕拉緊鐵絲，套子“咔嗒”一聲收緊，剛好纏住野兔的后腿，沒勒太緊，只是讓它沒法跑。

  右邊的跛腳野兔見狀想往草堆里躲，黃鼬立刻從斷墻后竄出來，用身體擋住它的路，對著它“唧唧”叫了兩聲，聲音不大，卻帶著威懾，跛腳野兔嚇得縮在原地，渾身發(fā)抖，不敢再動。

  陳溪從帆布包里摸出塊干野菜——是之前曬的馬齒莧，用粗布包著，還帶著點清香。

  她蹲下來，把野菜放在缺耳野兔面前，聲音放得極輕：“別怕，給你吃的，吃完就送你們?nèi)ケ边叺膹U墟，那兒有很多草，不用再來偷蘿卜葉了?！?br />
  缺耳野兔猶豫了幾秒，見沒人傷害它，才慢慢湊過去，叼起野菜小口啃，身體的發(fā)抖也漸漸停了。

  林硯慢慢松開鐵絲套，動作輕得怕傷著野兔的腿：“走吧，北邊廢墟有大片的狗尾草，還有馬齒莧，夠你們吃的，別再來這邊了?！?br />
  兩只野兔叼著野菜，慢慢往北邊跑，跛腳野兔跑的時候還是有點歪，缺耳野兔時不時停下來等它，沒跑太遠，還回頭看了看農(nóng)舍方向，然后才鉆進廢墟的草叢里，沒了蹤影。

  黃鼬對著它們的背影叫了兩聲，然后叼起地上剩下的碎野菜，跟著往北邊跑了幾步，把野菜放在廢墟邊緣的石頭上，像是在給野兔留口糧，才跑回林硯腳邊，用頭蹭了蹭她的手，等著表揚。

  張梅趕緊在育苗本上補寫：“突發(fā)情況記錄——偷食者：變異野兔2只（特征：左兔耳尖缺角，右兔前爪跛行，毛色灰褐色）；損傷程度：蘿卜真葉缺損半片（未傷莖稈，新葉芽已萌發(fā)）；處理過程：1.編織鐵絲活套（直徑三寸，活結(jié)設計，避免傷兔）；2.藍光引導（柔和光帶，無刺激）；3.黃鼬協(xié)助圍堵（斷后路，無攻擊）；4.投喂干馬齒莧（安撫野兔情緒）；5.驅(qū)離路線：正北方向廢墟（草類資源豐富）；防御補充：西側(cè)籬笆增設鐵絲活套2個（距地面半寸，誘餌：碎蘿卜葉），套子旁插細竹枝標記（避免己方誤踩）”，寫完又在旁邊畫了個小小的野兔圖案，用紅炭筆標了“無攻擊性，食草”，紙頁邊緣沾了點泥土，她用指甲刮了刮，沒在意，反而覺得這樣更有“在地里干活”的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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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漸漸升到頭頂，幾人開始加固西側(cè)籬笆的防御。

  林硯在之前設套的位置旁邊又綁了兩個鐵絲活套，每個套子間距三尺，都撒了點碎蘿卜葉當誘餌，套子周圍的草沒拔掉，用來隱藏套子，只在套子旁插了根半尺長的細竹枝，竹枝頂端綁了點白色的碎布，顯眼卻不突兀：“這樣咱們自己人路過時，看見碎布就知道有套子，不會誤踩，野兔也發(fā)現(xiàn)不了?！?br />
  陳溪拎著半袋草木灰，繞著三個鐵絲套撒了圈灰：“灰能吸潮，讓套子周圍的草保持干燥，不容易纏住鐵絲，還能防蛞蝓爬過來，免得蛞蝓誤觸套子，浪費陷阱。”

  她撒灰時格外仔細，每個套子周圍都撒了半尺寬的灰圈，灰粒均勻，沒漏出一點土面。

  張梅則蹲在旁邊，用斷尺量了量套子離蘿卜棚的距離：“離棚子有三尺遠，野兔要偷食必須經(jīng)過套子，剛好能攔住，不會讓它們靠近蘿卜苗?！?br />
  她又摸了摸蘿卜葉的缺損處，新葉芽已經(jīng)長了半寸，嫩綠色的，比老葉更鮮亮：“農(nóng)書里說‘葉損而根不虧，則養(yǎng)分無礙’，這新葉芽長得快，過幾天就能補上缺損的部分，不會影響蘿卜的淀粉積累?！?br />
  黃鼬沒閑著，在籬笆旁的草叢里鉆來鉆去，時不時用爪子扒扒草，檢查有沒有隱藏的小蟲子，怕蟲子啃蘿卜葉，遇到幾只爬得慢的青蟲，就叼起來扔進堆肥處，當作給堆肥加的“蛋白質(zhì)”，小尾巴晃得輕快，像個不知疲倦的小守衛(wèi)。

  傍晚的霞光把農(nóng)舍染成了暖金色，蘿卜窖的鐵皮在光里泛著淡紅，西側(cè)籬笆的鐵絲套藏在草叢里，只有竹枝上的白碎布隱約可見，西北方向的生石灰圈也被霞光染成了淡粉，一切都透著安穩(wěn)的氣息。

  林硯坐在田埂上，手里捏著那本泛黃的舊農(nóng)書——書頁脆得怕碰碎，她用塑料布裹了兩層，翻到“窖藏維護與小型變異動物應對”那頁，用炭筆一筆一劃地寫：“末日第78日工作記錄：1.蘿卜窖返潮處理——采用“三層干草夾灰法”，鋪新干草（狗尾草，兩指厚）+撒草木灰（半寸厚），舊干草覆蓋表層，潮氣已控制；2.變異野兔驅(qū)離——2只（耳缺、跛爪），偷食蘿卜葉半片，投喂干馬齒莧后驅(qū)離至正北廢墟，無傷害；3.防御加固——西側(cè)籬笆增設鐵絲活套2個，草木灰圈防護，竹枝+白碎布標記；4.蘿卜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