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的？”

  話音落下，空氣仿佛凝固了。

  本來乾啟已經(jīng)做好了未花會繼續(xù)否認(rèn)、或者辯解、甚至哭泣的準(zhǔn)備。他甚至都有些懷疑未來的他到底在謎語什么了，畢竟未花剛才的四次反應(yīng)，雖然一次比一次偏離主題，但都指向了各種與伊甸條約無關(guān)的方向。

  然而，當(dāng)未花用那副驚魂未定的表情，無意識地問出“你怎么知道的”這句話時，乾啟整個人都亞麻呆住了。

  yysy，他剛剛真的只是忍無可忍，把聽到的信息直接砸出來看看未花的反應(yīng)，甚至還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結(jié)果……還真有??？！

  乾啟傻眼了。

  可是，看著此刻因為說漏了嘴，而低頭不語，通過沉默來蒙混過關(guān)的未花，乾啟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因為他知道，未花雖然看起來自信開朗，但內(nèi)里卻藏著敏感和不安，尤其在意她與身邊人的關(guān)系，以及周圍人對她的看法。

  更何況剛才的直接攤牌，顯然已經(jīng)觸碰到了她緊繃的神經(jīng)。

  于是，乾啟沒有繼續(xù)逼問下去，而是往后退了半步，靠在身后的舊書架上，雙臂環(huán)抱在胸前，擺出一個相對放松的姿態(tài)。

  他沒有再盯著未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旁邊布滿灰塵的窗戶，仿佛在看窗外的風(fēng)景，語氣輕松地就像在聊天，“說起來，這個圖書館的角落，確實很安靜。”

  他沒有提剛才的話題，而是說起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我剛來夏萊的時候，偶爾也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待著，思考一些事情，有時候壓力太大了，就找個地方放松一下，這樣感覺會好很多?！?br />
  未花依舊低著頭，沒有回應(yīng)，但乾啟能感覺到，她緊繃的肩膀似乎稍微放松了一點點。

  “所以啊，人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有些可以輕松解決，有些則讓人頭疼，特別是當(dāng)這些問題可能牽扯到自己在意的人時，就更難處理了?！?br />
  他頓了頓，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掃過未花微微顫動的翅膀，“這種時候，我們選擇隱瞞不是因為想欺騙，而是害怕真相會傷害到別人，或者破壞掉現(xiàn)在珍視的關(guān)系，這種心情，我大概能理解?！?br />
  他的話語像溫水一樣，慢慢滲透進(jìn)未花緊閉的心房，即使她依舊沉默著。

  但是，乾啟沒有停下，他繼續(xù)用平穩(wěn)的語調(diào)說著，時而說說夏萊的趣事，時而談?wù)勛约簩ω?zé)任和信任的看法，時而又感慨一下學(xué)生們各自的煩惱和成長。

  他沒有刻意引導(dǎo)，也沒有再提“伊甸條約”或者“告發(fā)”，只是營造出一種輕松安全、可以傾訴的氛圍。

  時間在他們之間緩慢地流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十分鐘，或許是更長的時間。

  總之，未花一直緊繃的身體終于有了明顯的變化，她慢慢地抬起頭，眼圈有些發(fā)紅，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乾啟，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如此反復(fù)了幾次，她才終于用一種很輕、帶著鼻音的聲音開口。

  “老師……如果……如果我說了……您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乾啟將目光轉(zhuǎn)回到她身上，眼神平靜而專注，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未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聲音依舊很低，但卻清晰了許多。

  “您能不能……不去告訴渚醬？”

  “當(dāng)然不會?！?br />
  乾啟看著未花眼中那份懇切和不安，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保證，在沒有征得你的同意之前，我不會把今天我們談話的內(nèi)容，告訴桐藤渚同學(xué)?！?br />
  得到了乾啟的保證，未花像是終于卸下了心中最沉重的那塊石頭。

  她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眼眶里的濕意再也忍不住，化作無聲的淚水滑落臉頰。

  但這一次，她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驚慌失措，而是一種混合著委屈、解脫和信任的復(fù)雜神情，于是抬手擦了擦眼淚，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準(zhǔn)備那件一直壓在她心頭的秘密脫口而出……

  “那……我就說了哦……”

  與此同時，不遠(yuǎn)處的書架頂上

  與乾啟和未花所在角落的沉靜氣氛截然不同，在他們視線之外，靠近天花板的一排高大書架頂部，卻是另一番景象。

  星野、小綠和飛鳥馬時三人，正以一種極其不雅觀的姿勢，一字排開趴在落滿灰塵的書架頂端。

  星野打著哈欠，半瞇著眼睛，手里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的小型望遠(yuǎn)鏡，聚精會神地盯著。

  小綠則顯得有些緊張，雙手緊緊抓著書架邊緣，努力伸長脖子，試圖看清那邊的情況。

  只有飛鳥馬時最為專業(yè)，她架起了一個便攜式的、帶有微弱增距功能的光學(xué)瞄準(zhǔn)鏡，冷靜地捕捉著遠(yuǎn)處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只可惜由于距離實在太遠(yuǎn)，加上圖書館環(huán)境的干擾，聲音完全聽不見，因此她們只能依靠各自的“專業(yè)技能”，來努力拼湊出那邊談話的內(nèi)容。

  “唔……老師好像靠在書架上了……”星野懶洋洋地報告，聲音含糊不清，“小未花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老師在說話，嘴巴動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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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花同學(xué)看起來……好像很難過？”小綠有些擔(dān)憂地補充，“她的翅膀都耷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