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樓，走廊盡頭有個梳著油頭的中年男人朝我們招手。我大步走過去，他堆著笑臉伸出手："我是這兒的主管，姓孫。"

  我沒理會他伸出的手，直接了當(dāng)?shù)溃?quot;孫主管，開門見山吧。錢我?guī)砹?，人呢?quot;說著拍了拍手中的黑色手提包。

  孫主管的笑容僵了僵，收回手在褲子上蹭了蹭："別著急嘛，先坐一下。"他轉(zhuǎn)身對站在走廊的小弟使了個眼色，"我現(xiàn)在讓人去帶陳虎過來。"

  我們走進孫主管的辦公室，一股濃重的煙味撲面而來。孫主管熱情地招呼我們坐下，隨即朝門外喊了聲："上茶！"

  很快，一個小弟端著幾杯熱茶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我們面前。"各位請喝茶。"孫主管滿臉堆笑。

  我們誰都沒動那茶杯。柳山虎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著，李建南的目光一直盯著門口，伊萬則像個雕塑般站在我身后。

  "兄弟貴姓？"孫主管搓著手問。

  "姓張。"我簡短地回答。

  "張總也是爽快人，"孫主管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這么大老遠過來我們海北市接一個人，陳虎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幸運。"

  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接話。辦公室的掛鐘發(fā)出"咔嗒咔嗒"的聲響，顯得格外刺耳。

  孫主管不以為意，繼續(xù)說道："不知道張總有沒有興趣留下來跟著我們公司干？"他指了指窗外，"我們公司的規(guī)模你也看到了，那可是很有前景的。只要你..."

  "沒興趣。"我直接打斷他，"陳虎什么時候過來？我們接上他就離開。"

  孫主管的笑容僵在臉上，辦公室里一時陷入沉默，室內(nèi)氣氛凝重。

  十分鐘后，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押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瘦得顴骨突出，臉色慘白得像紙，走路時腿還在微微發(fā)抖。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仔細打量這張憔悴的臉："你是哪里的？"

  男人聲音沙?。?quot;我粵省榕城市普縣大龍村的。"

  "家中都有誰？"我繼續(xù)追問。

  "一對父母，跟一個弟弟。"他機械地回答，眼神飄忽不定。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

  男人的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我弟弟叫陳龍，93年犯事跑路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近十年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轉(zhuǎn)頭看向?qū)O主管，他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喝茶。辦公室里靜得能聽見男人急促的呼吸聲。柳山虎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了窗邊，手指微微掀開百葉簾的一角。

  "確認(rèn)了，"我對孫主管說，"錢在這里。"我把黑色手提包扔到茶幾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孫主管慢悠悠地從抽屜里抽出一疊文件，推到我面前："這是陳虎簽的入職申請和離職賠付合同。"我草草翻看后，對陳虎使了個眼色："跟我們走。"

  就在我們轉(zhuǎn)身要走時，門口那兩個彪形大漢像兩堵墻一樣紋絲不動。我冷聲道："讓一讓。"他們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身后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孫主管正靠在辦公桌上，悠閑地數(shù)著手提包里的鈔票："陳虎的賬結(jié)清了，他可以走。"他突然抬頭，露出黃牙笑了笑，"但你們四位，不行。"

  "什么意思？！"我猛地轉(zhuǎn)身。

  孫主管又抽出四份合同，啪地拍在桌上："老老實實把入職和賠付合同簽了。"他晃了晃手機，"再打電話叫人送錢來領(lǐng)你們。"

  李建南直接破口大罵："你腦子被門夾了？我們是來贖人的，你他媽這是明搶！"

  孫主管不緊不慢地說："我說你們是來應(yīng)聘的，你們就是來應(yīng)聘的。你猜條子會相信誰？"

  我冷冷地盯著孫主管："孫主管，我們錢也給了，你們公司這樣子一點江湖規(guī)矩都不講？"

  孫主管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們這是正規(guī)公司，海北龍頭企業(yè)，每年的納稅大戶。"他指了指墻上掛著的"誠信企業(yè)"獎牌，"誰跟你講什么江湖規(guī)矩。"

  辦公室里的空氣瞬間凝固。柳山虎的手指已經(jīng)摸到了后腰，李建南的呼吸變得粗重。陳虎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我猛地沖上前去："去你媽的！"話音未落，我已經(jīng)從后腰抽出伸縮棍，"啪"地甩開，照著孫主管腦門就是一記狠砸。

  孫主管完全沒料到我會突然動手，連躲閃都來不及，直接被我一棍砸翻在地。鮮血頓時從他額頭汩汩流出。

  李建南一個箭步上前，寒光一閃，匕首已經(jīng)抵在了孫主管的脖子上："都別動！"

  與此同時，伊萬像頭暴怒的棕熊般沖向門口。他砂鍋大的拳頭"砰砰"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