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們馬不停蹄直達海北，次日清晨抵達海北市區(qū)。

  清晨七點的海北市街頭還帶著幾分涼意，我們一行人在路邊早餐攤坐下，熱騰騰的牛肉粉剛端上桌，蒸騰的霧氣還沒散盡。

  突然，一陣整齊的口號聲由遠及近——"業(yè)績業(yè)績我要業(yè)績！"只見三十多人的隊伍小跑著經(jīng)過，領(lǐng)頭的幾個大漢滿臉橫肉，眼神兇狠地掃視著隊伍。

  隊伍里男女老少都有，個個面色潮紅，機械地重復(fù)著口號，活像一群被操控的提線木偶。

  我嗦了口粉，忍不住嘀咕："桂省這邊的企業(yè)文化可真夠狠的，大清早就給員工洗上腦了？"

  "老板，"李建南突然開口，："這就是傳銷組織。"跟我當年被騙進去時一模一樣。"

  我放下筷子，看向李建南："現(xiàn)在只知道目標名字叫陳虎，35歲，粵省過來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柳山虎插話："要不要先找當?shù)氐牡仡^蛇打聽？"

  金志勇兄弟倆對視一眼，沒說話。

  我搖搖頭："太慢了。老李，你是桂省人，又有經(jīng)驗，你說說該怎么辦？"

  李建南掏出手機說："我以前有個戰(zhàn)友復(fù)員以后在海北警察局上班，我打個電話給他問問情況吧？"

  我點點頭："行。"

  李建南撥通電話："喂，華軍啊，我李建南，有個事..."電話那頭傳來模糊的說話聲。最后李建南說："那麻煩你了，有消息你就聯(lián)系我。"

  掛掉電話后我問他："怎么說？"

  李建南收起手機："我戰(zhàn)友說，海北大大小小的傳銷公司不低于兩百個，單憑一個名字想找到人無疑是大海撈針。"他頓了頓，"不過他跟我說，他會幫我查一下最近有哪些公司有批量的入職過粵省人，有消息會聯(lián)系我。"

  我有些疑惑："入職他能知道？"

  李建南解釋道："這些公司都跟警察局下面各個所都有關(guān)系，只要有人入職他們就會把名單發(fā)給所里。"他壓低聲音，"如果員工逃跑，只要你沒跑出海北，都會被送回去的。"

  我聽完不禁感嘆："這么牛掰，這不妥妥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們離開早餐攤后，徑直前往香格里拉酒店。在前臺辦理入住時，我掏出證件說道："開三個標間。"

  拿到房卡后，我們乘電梯上樓。在走廊里，我把其中一張房卡遞給李建南："你們幾個分一下。"然后對眾人囑咐道："先好好睡一覺，等等看李建南戰(zhàn)友的消息。"

  柳山虎默默跟在我身后進了房間。關(guān)門前，我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實在等不到，只能一個一個去找了。"

  我們走進房間，柳山虎把背包往地上一扔，直接倒在床上。我踢掉鞋子，也躺了下來。

  "昨晚伊萬的呼嚕太吵了，"柳山虎閉著眼睛說，"跟打雷似的。"

  我沒說話，實在太困了。從莞城一路開車過來，除了伊萬，我們幾個都沒合過眼?，F(xiàn)在一沾枕頭，眼皮就直打架。

  柳山虎翻了個身，背對著我。房間里很快響起他均勻的呼吸聲。我最后看了眼手機，確認李建南那邊還沒消息，然后也沉沉睡去。

  我正睡得昏沉，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將我驚醒，緊接著是玻璃"嘩啦"碎裂的刺耳聲響。我猛地睜開眼，睡意瞬間消散。

  柳山虎的動作比我更快，我還沒完全坐起身，就看見他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將一道人影死死按在了地板上。

  "怎么回事？這人從哪冒出來的？"我徹底清醒過來，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房門依然緊閉著，鎖得好好的。

  柳山虎膝蓋壓在那人背上，冷聲道："從陽臺闖進來的。"

  我疑惑地皺眉："這可是二十幾樓，從陽臺闖進來？"

  說著，我快步走向陽臺。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黑了。剛踏出半步，余光就瞥見隔壁陽臺閃過一道黑影，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子正舉著手槍對準我。

  "臥槽！"我渾身汗毛倒豎，本能地一個翻滾撲回房間。

  幾乎同時，"砰"的一聲槍響在身后炸開，子彈擦著我的頭皮呼嘯而過，打在房間的衣柜上，木屑四濺。我連滾帶爬地躲到床后，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出胸腔。

  被制服的人掙扎著抬起頭，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臉，中等身材，一頭染得五顏六色的碎長發(fā)，凌亂的劉海遮住了半邊眼睛。

  "兄弟兄弟！"那人操著蹩腳的普通話，夾雜著濃重的土白話口音，聲音里帶著驚恐，"江湖救急??！隔壁房有人要殺我！"他艱難地扭過頭，"幫幫忙，我必有重謝！"

  他的話音剛落，房門處突然傳來"噗噗"兩聲悶響，明顯是裝了消音器的槍聲。我立即示意柳山虎松開那個染發(fā)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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