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diǎn)，窗外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李建南把我拍醒："阿辰，下雨了。"

  我和堂哥來到客廳，柳山虎六人已經(jīng)穿好雨衣整裝待發(fā)。

  "你們兩小時(shí)后出發(fā)，"柳山虎指了指手表，"跟緊我。"

  隨著他一聲令下，六個(gè)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我們在客廳沉默等待，半小時(shí)后，院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gè)高大的雨衣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咔嚓！"

  閃電照亮雷雨那張怒目金剛般的臉，嚇得我們一哆嗦。

  "老弟兒！"她大嗓門震得玻璃嗡嗡響，"我家老伊萬呢？"

  我硬著頭皮回答："走了..."

  "這沒良心的！"雷雨一腳踹翻板凳，"走也不說一聲！"

  我趕緊編瞎話："他讓我?guī)г?，說安頓好就來接你..."搓了搓手，"說要娶你呢。"

  雷雨頓時(shí)眉開眼笑："這死相的！"

  我趁機(jī)問道："雨姐大半夜來就為這事？"

  "送你們?。?quot;她一屁股坐在桌上，"昨晚看到那個(gè)棒子就知道你們呆不久。"

  雨水順著她的雨衣往下淌，在地上積成小水洼："這大半夜的，你們?nèi)齻€(gè)生面孔開車出城..."沒我?guī)е?，怕治安?duì)的人為難你們。"

  我豎起大拇指："雨姐，你真夠仗義！以后來粵省，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雷雨大咧咧地?cái)[手："老弟兒，回去幫姐盯緊伊萬那貨。"跟別人玩玩沒事，可別讓別人拐跑了..."

  "姐活了快三十年，終于碰到一個(gè)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可不想錯(cuò)過。"

  "放心，"我拍胸脯保證，"保證完成任務(wù)。"

  窗外雨越下越大，雷雨起身一揮手："走！姐送你們出城！"

  雷雨坐上我們的車，剛出村口就被治安隊(duì)的路障攔住。

  李建南低聲罵了句："這么大雨還查？"

  雨姐搖下車窗就吼："你們幾個(gè)小筆崽子！大半夜的還查啥查，查個(gè)屁！"

  一個(gè)年輕治安員小跑過來，手電筒光在雨幕中晃悠："雨姐？這么大雨您還出門？

  "我老表！"雷雨指了指我們，"家里有急事，得趕去東陽。"

  年輕人趕緊點(diǎn)頭："那您慢走！"轉(zhuǎn)身對同伴喊，"放行！"

  路障剛挪開，雷雨就一巴掌拍在李建南肩上："愣著干啥？走?。?quot;

  車子駛上主路，我忍不住問："雨姐，你在這塊挺有威信??？那些小年輕見了你那么尊重。"

  雷雨得意地?fù)P起下巴："那是！我們家前些年剛搬來時(shí)，這幫小流氓沒少來找麻煩。"

  "后來全被我打服了！"

  雨點(diǎn)噼里啪啦打在車窗上，雷雨的聲音格外響亮："就剛才那幾個(gè)小筆崽子..."當(dāng)年我一人一刀，攆得他們滿街跑！"

  路上我們又遇到一個(gè)檢查的，也被雨姐搪塞了過去。

  出城后，雨姐套上雨衣跳下車："就送到這，剩下的路你們自己走。"

  我看了眼瓢潑大雨："這天氣，你走回去太遠(yuǎn)了..."

  "我爹馬上來接，"她揮揮手，"你們趕緊走，別耽誤正事。"

  我點(diǎn)點(diǎn)頭："替我謝謝老爺子。"

  雨姐轉(zhuǎn)身就走，壯碩的背影很快被雨幕吞沒。

  我望著雷雨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忍不住感嘆："這黑燈瞎火的，一個(gè)人走回去，這膽量..."

  李建南接話道："這雷雨是真仗義。"他搖了搖頭，"可惜生錯(cuò)性別，要不然準(zhǔn)是個(gè)人物。"

  堂哥在后座輕笑："就她那脾氣，男女都一樣。"

  我打著手電筒查看地圖，指揮李建南將車開到接應(yīng)地點(diǎn)，一條偏僻的土路旁。

  我們把車熄火在路邊等著，二十分鐘過去，仍不見人影。

  堂哥皺眉道："雨太大了，河流這么急，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我盯著窗外："再等等，估計(jì)雨太大不好趕路。"

  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