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湄南河大橋中央猛然急剎。司機轉(zhuǎn)過頭時，林柒已經(jīng)抽出匕首抵住他的咽喉：“誰派你來的？“

  司機咧嘴一笑，嘴角滲出暗紅色血液——他咬碎了藏在牙縫里的毒囊。劉臻迅速扳開車門，將癱軟的尸體推下車，自己擠進駕駛座。后方兩輛黑色越野車已經(jīng)加速追來，車頂天窗打開，露出狙擊手的輪廓。

  “趴下！“

  子彈擊碎后窗玻璃，高峰用石膏手臂護住胡湘的頭。林柒從副駕駛探出身，手槍連開三響，最前面那輛越野車的輪胎爆裂，在橋面上打橫翻滾。

  劉臻猛踩油門，出租車如離弦之箭沖向橋頭。第二輛越野車緊咬不放，狙擊子彈在后備箱上鑿出數(shù)個孔洞。

  “前面檢查站！“胡湘突然喊道。

  橋頭設置了臨時路障，六名持槍警察嚴陣以待。劉臻咒罵一聲，方向盤急轉(zhuǎn)，車子撞開護欄沖下河堤。劇烈的顛簸中，林柒看到后視鏡里那些“警察“的制服袖口——全都別著藍寶石袖扣，和面具人戒指同款。

  車子沖入湄南河支流的淺灘，河水漫過底盤。四人踹門而出，借著蘆葦叢的掩護向?qū)Π稄U棄工廠跑去。身后的追兵被河水阻擋，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已經(jīng)從遠處傳來。

  廢棄工廠的鐵門銹蝕嚴重。高峰用金屬義肢砸開鎖鏈，眾人鉆入散發(fā)著霉味的廠房。胡湘立刻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衛(wèi)星信號：“我們需要新的撤離方案?！?br />
  林柒檢查U盤內(nèi)容——面具人的電腦里存著七個加密文件夾，分別對應不同國家。她點開標著“CN“的文件，跳出來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張局長躺在病床上，身邊站著幾名醫(yī)生，其中一人正往輸液袋里注入藍色液體。

  “張局有危險！“她猛地站起來。

  劉臻按住她的肩膀：“等等，看時間戳?！?br />
  畫面角落顯示錄制于12小時前——正是他們在清邁鐘樓地下室的時間。胡湘迅速撥通一個加密號碼，接電話的卻是陌生的男聲：“胡博士？張局長半小時前...去世了?！?br />
  沉默如冰蔓延。高峰一拳砸在墻上，石膏崩裂。

  “遺體呢？“胡湘聲音發(fā)抖。

  “按規(guī)定送太平間了，但...“對方壓低聲音，“有個穿白大褂的人拿著國安調(diào)令，說要取樣做病理分析?！?br />
  林柒立刻明白過來：“他們要取張局長腦內(nèi)的神經(jīng)控制器！“

  劉臻已經(jīng)調(diào)出曼谷地圖：“最近的軍用機場在東北方向40公里，但所有道路肯定被監(jiān)控了?！?br />
  “走水路。“胡湘指向湄南河支流，“老撾邊境的漁村有我的人。“

  廠房外傳來犬吠聲。透過破碎的窗戶，能看到五六個持槍男子牽著德牧在河灘搜索。領隊的人拿著某種探測器，天線正對著工廠方向轉(zhuǎn)動。

  “熱能探測。“劉臻迅速熄滅手機屏幕，“分頭走，老撾?yún)R合。“

  林柒搖頭：“太危險，你身上有傷?！?br />
  “正因為有傷，我才是最佳誘餌?！八堕_肩膀的繃帶，鮮血立刻浸透襯衫，“狗對血腥味最敏感?！?br />
  沒等眾人反對，劉臻已經(jīng)翻出后窗，故意弄響一堆廢鐵。德牧立刻狂吠起來，追兵全部轉(zhuǎn)向那個方向。林柒咬緊牙關，帶著高峰和胡湘從地下室排水管潛出，沿著河岸蘆葦叢匍匐前進。

  二十分鐘后，他們在一處漁港找到胡湘聯(lián)系的船夫——個滿臉皺紋的老撾人，船頭掛著特殊的紅藍布條。

  “上船！“老人用生硬的中文催促，“泰國軍方封河了！“

  發(fā)動機的轟鳴中，林柒望向曼谷方向。遠處天空升起三顆紅色信號彈，接著是密集的槍聲。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直到高峰按住她的肩膀：“劉臻沒那么容易死。“

  小船駛入湄公河主航道時，胡湘的衛(wèi)星電話突然響起。陌生號碼發(fā)來一條加密信息，破解后只有四個字：

  “太平間，樣本?！?br />
  林柒立刻明白這是劉臻冒死傳出的情報——黑塔的人要取走的不僅是張局長腦中的控制器，還有某種生物樣本。

  “掉頭！“她厲聲道，“回曼谷！“

  老船夫搖頭：“下游有檢查站，現(xiàn)在回去是送死。“他指向船底暗格，“但有樣東西可能幫到你們。“

  暗格里是一套潛水裝備和幾張假護照。高峰檢查著氧氣瓶：“你要我們潛水過檢查站？“

  “不，“老人露出缺了門牙的笑，“湄公河下有暗道，通曼谷舊城下水系統(tǒng)?！八麖膽牙锾统鲆粡埛狐S的地圖，“這條路線是六十年代越戰(zhàn)時期建的，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br />
  地圖上紅線蜿蜒，最終指向一個標著“太平間后巷“的排水口。胡湘的眼鏡片反射著河面的粼光：“太巧了...像是有人早就預料到我們需要這條路?！?br />
  “不是巧合?！袄先它c了支煙，“二十年前，有個中國男人花重金買下這條秘密。他說將來會有人來取...“他瞇眼打量林柒，“那人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樣?！?br />
  林柒的血液瞬間凝固：“李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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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吐了個煙圈，不置可否。

  夜色漸深，湄公河上霧氣彌漫。四人換上潛水服，戴好呼吸器，悄無聲息地滑入漆黑的水中。林柒最后一個下水，她的手腕疤痕在河水中泛起微弱的藍光，像一盞指引前路的燈。

  水下暗道如迷宮般錯綜復雜。按照地圖指引，他們在某個岔路口發(fā)現(xiàn)了一塊刻著扭曲笑臉的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