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市立醫(yī)院的走廊里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劉臻靠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的長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沾血的U盤。玻璃窗內，李笑笑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脖頸處的藍色紋路已經褪去大半，但醫(yī)生說她的大腦仍處于LS-47毒素的影響下，隨時可能再次惡化。

  高峰拄著拐杖從電梯里走出來，金屬義肢在瓷磚地上敲出沉悶的聲響。他的左腿纏著繃帶，額角貼著紗布，但眼神依然銳利如鷹?！巴趿④妱倓傉匍_了新聞發(fā)布會，“他壓低聲音，“把鐘樓事件定性為'境外勢力策劃的生化恐怖襲擊'，宣布全城戒嚴?！?br />
  劉臻冷笑一聲，將手機屏幕轉向高峰。上面是半小時前剛發(fā)布的通緝令，三人的照片赫然在列，罪名是“危害國家安全“和“故意殺人“。

  “他這是要倒打一耙?！案叻宓牧x肢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鐘樓底下那些孩子呢？“

  “國安的人接手了，但...“劉臻的目光掃過走廊盡頭的監(jiān)控攝像頭，“負責交接的是鄭濤?！?br />
  高峰的臉色瞬間陰沉。鄭濤——海關關長，王立軍U盤名單上的二十七人之一。

  病房里的心電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劉臻猛地站起來，透過玻璃看到李笑笑的身體劇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醫(yī)護人員沖進去，拉上窗簾，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毒素發(fā)作了?！案叻逡а赖?，“胡湘那邊怎么說？“

  劉臻掏出另一部加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胡湘發(fā)來的分子結構圖?！癤-29只能暫時抑制LS-47，要徹底解毒需要原始配方?！八闹讣鈩澾^一張老照片——年輕的彭欣站在化工廠實驗室里，背后黑板上的化學公式被刻意模糊，“而唯一完整的記錄，在彭欣的私人筆記本里?！?br />
  “就是遲雪用命換來的那本？“

  “對，但現在它落在林世誠手里?！?br />
  走廊的燈光突然閃爍了一下。劉臻和高峰同時繃緊身體，手摸向暗藏的武器。電梯數字從1開始上升，在3樓停住，然后又繼續(xù)上行。

  高峰松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陳志明死前塞給我的，“他展開紙條，上面用血寫著一串數字：0719-42-86，“知道什么意思嗎？“

  劉臻盯著這串數字，記憶突然閃回——李笑笑在市政大樓打印機旁撿到的U盤上，刻著類似的編號。

  “國安局的加密檔案編號，“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前兩位是部門代碼，中間是年份，最后是序列號。“

  李笑笑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靠在病房門口。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護士焦急地跟在后面，想要扶她回去，被她輕輕擺手拒絕。

  “0719是特別調查組的代號，“她喘息著說，“42代表2004年第二批解密檔案，86...“她的瞳孔突然收縮，“是我父親殉職前經手的最后一個案子。“

  劉臻立刻撥通胡湘的電話：“查國安局2004年第86號檔案，加密等級0719?！?br />
  等待回復的十分鐘像是一個世紀。李笑笑坐在長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脖頸處的疤痕。高峰站在窗邊警戒，時不時瞥一眼樓下的停車場。

  手機終于震動起來。胡湘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檔案是關于一個叫'新星計劃'的兒童智力開發(fā)項目，但實際內容是...“他頓了頓，“神經控制實驗。1986年啟動，首批五十名兒童實驗體，全部來自漠北市福利院?！?br />
  “曙光工程的前身。“李笑笑輕聲說。

  “不止如此，“胡湘繼續(xù)道，“檔案末尾有一份1992年的終止報告，簽字批準人是...“

  “李正國?！皠⒄橥蝗幻靼琢耸裁?，“笑笑父親叫停了這個項目？“

  “對，但報告被人為篡改過。原始數據附件不翼而飛，只有這個...“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聲，“我找到了掃描件的一角，上面有個坐標：北緯39°42'，東經118°12'?！?br />
  高峰立刻用手機調出地圖：“漠北市東郊...舊工業(yè)區(qū)？“

  “化工廠的廢棄倉庫，“李笑笑突然站起來，“我父親帶我去過那里！“她的身體晃了晃，劉臻趕緊扶住她，“他說那里藏著能證明一切的...證據...“

  話音未落，電梯“?！暗囊宦暤竭_本層。三人瞬間進入戒備狀態(tài)，但走出來的只是一個推著藥車的護士。

  護士低頭經過他們身邊時，劉臻注意到她的鞋——不是醫(yī)院統(tǒng)一的白色護士鞋，而是一雙黑色平底鞋，鞋跟上沾著新鮮的泥土。

  “等等！“他厲聲喝道。

  護士猛地掀翻藥車，從推車下層抽出一把消音手槍。劉臻側身閃避，子彈擦著他的耳朵嵌入墻壁。高峰的拐杖橫掃，擊中對方膝蓋，但護士身手異常敏捷，一個翻滾躲開，槍口對準了李笑笑——

  “砰！“

  槍聲在走廊回蕩。護士的眉心出現一個血洞，緩緩倒下。電梯間轉角處，一個穿清潔工制服的男人收起手槍，拉下口罩——是胡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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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yī)院不安全了，“他快步走來，踢開護士的手槍，“王立軍派了至少十二個殺手在全城搜捕你們?！?br />
  李笑笑蹲下身，掀開護士的衣領——鎖骨處有一個熟悉的漩渦狀印記。

  “和莫云一樣...“她的聲音發(fā)抖，“'曙光工程'的產物。“

  胡湘從藥車殘骸里找出一個追蹤器，狠狠踩碎：“我們必須立刻轉移。林世誠已經知道我們在找彭欣的筆記本，肯定會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