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初冬來得格外早。劉臻站在公司頂樓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在玻璃上融化，留下蜿蜒的水痕。三個月了，他仍然會在午夜驚醒，夢見那片泛著熒光的海，和遲雪最后的口型。

  “719...“

  雖然劉臻他們已經(jīng)被警方撤銷了通緝，此刻也算是一身輕，吳振國的計劃也被挫敗了，但是他的內(nèi)心依然不能平靜，在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父親所做的一切。

  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打斷了劉臻的思緒。是周昊天的消息：「老地方，急事?！?br />
  劉臻皺了皺眉。自從熒光之海事件后，周昊天一直刻意避開談?wù)摳呃J的事，但那條匿名短信像根刺，始終扎在他們之間。

  老地方是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面館。劉臻推門進(jìn)去時，周昊天已經(jīng)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高峰也在，他的金屬義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正笨拙地用筷子夾花生米。

  “怎么了？“劉臻坐下，發(fā)現(xiàn)周昊天的臉色異常蒼白。

  周昊天沒說話，只是把手機推到劉臻面前。屏幕上是一條新短信：「最后警告，24小時內(nèi)準(zhǔn)備好一億現(xiàn)金，否則你母親會先收到你的手指?！?br />
  劉臻的拳頭猛地砸在桌上，引得鄰桌的客人紛紛側(cè)目。“這幫雜碎！“他壓低聲音，“警方那邊怎么說？“

  “沒用?！爸荜惶炜嘈?，“對方用的是虛擬號碼，IP地址在境外。而且...“他猶豫了一下，“我查過了，借條上確實有我的簽名?？磥泶_實是我當(dāng)初寫的那張借條?！?br />
  高峰放下筷子，金屬義指敲擊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皶粫菂钦駠鴼堄鄤萘υ诟闶拢俊?br />
  “不可能?！皠⒄閾u頭，“吳振國的直升機墜毀在公海，馬坤的尸體和黑匣子一起被打撈上來了?！八D了頓，“但時間點太巧了，我們剛破解了彭欣留下的全部資料...“

  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劉臻隨身攜帶的U盤上。那里面除了彭欣的遺言，還有大量加密文件，周昊天花了兩個月才破解出一小部分。

  “先別管這些。“高峰突然壓低聲音，“你們看門口?！?br />
  一個穿黑色風(fēng)衣的男人站在面館外，正對著手機說著什么。劉臻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銀質(zhì)底座上鑲嵌著一塊藍(lán)色晶體，在燈光下泛著微弱的熒光。

  “LS-47...“劉臻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白塔計劃“中變異體的標(biāo)志性特征，遲雪的血液在特定條件下就會呈現(xiàn)那種藍(lán)色熒光。

  黑衣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他們所在的方向。劉臻本能地摸向腰間——那里空空如也，回國后他就再沒帶過武器。

  “后門?！案叻搴喍痰卣f，三人迅速起身。

  穿過油膩的廚房，他們從后巷繞到停車場。周昊天的車就停在那里，但還沒等他們靠近，一輛黑色SUV突然橫擋在出口處。

  “分開走！“劉臻推了周昊天一把，“去公司把U盤里的'719協(xié)議'部分解密！“

  周昊天猶豫了一瞬，但高峰已經(jīng)拽著他沖向另一側(cè)的小路。劉臻則轉(zhuǎn)身面對逼近的黑衣人，從口袋里掏出車鑰匙——那上面掛著遲雪留給他的最后一件東西：一個裝著熒光血液的微型膠囊。

  “你們到底想要什么？“劉臻冷冷地問。

  黑衣人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皠⑾壬?，我們老板只是想和你談筆生意?！八闹形膸е殴值目谝?，“關(guān)于'719'的真正含義?！?br />
  劉臻的手指悄悄按在膠囊上。如果對方真是“白塔計劃“的殘余勢力，那么遲雪的血液可能是唯一的威懾?！澳銈兝习迨钦l？“

  “林世誠先生。黑石資本的CEO?！昂谝氯诉f過一張名片，“他很欣賞你在泰國展現(xiàn)的...特殊才能?！?br />
  名片上的燙金字體在雪光中閃爍。劉臻聽說過黑石資本——跨國金融集團(tuán)，總部在新加坡，近年來在東南亞各國瘋狂收購生物科技公司。

  “如果我不去呢？“

  黑衣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舉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實時監(jiān)控畫面：周昊天的母親正在自家陽臺上澆花。

  “明天中午12點，濱海大廈頂層?！昂谝氯撕笸艘徊?，“一個人來。否則...“他沒有說完，轉(zhuǎn)身上了SUV。

  雪下得更大了。劉臻站在原地，直到手機震動起來。是高峰的消息：「昊天被跟蹤了，我們在老倉庫等你?！?br />
  廢棄的化工廠倉庫是他們在追查“白塔計劃“時常用的據(jù)點。劉臻趕到時，高峰正在調(diào)試一臺老式投影儀，周昊天則對著筆記本電腦瘋狂敲擊鍵盤。

  “查到了?！爸荜惶炻曇羯硢?，“黑石資本近五年所有投資記錄?？催@個——“他調(diào)出一張資金流向圖，“他們在緬甸、老撾收購的所謂'醫(yī)藥公司'，全是吳振國曾經(jīng)的掩護(hù)機構(gòu)?！?br />
  投影儀亮起，顯示出一份標(biāo)著“719協(xié)議“的文件。那是彭欣留下的最后謎題——一組復(fù)雜的分子式與金融數(shù)據(jù)的混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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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開始以為這是某種化學(xué)方程式。“周昊天推了推眼鏡，“但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些數(shù)字全是瑞士銀行的交易代碼。'白塔計劃'不光是生物武器...他們在用LS-47的專利操控全球制藥市場！“

  高峰突然咳嗽起來，臉色發(fā)青。劉臻這才注意到他右手的義指接縫處滲出詭異的藍(lán)色液體。

  “什么時候的事？“劉臻抓住高峰的手腕。義指的溫度高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