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幾招防身的手法
它指的是妻子有失德之行,丈夫卻懦弱得像被抽去了脊梁骨,連一句辯解都不敢說,是比“戴綠帽子”更讓人不齒的窩囊廢,相當(dāng)于既怯懦怕妻又蒙受羞辱的雙重難堪。
這三個字從誰嘴里吐出來,都像淬了毒的針,能扎得人五臟六腑都疼,是男人最不堪的標簽,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時,連祖宗八代都要跟著蒙羞,祠堂里的牌位都像是在發(fā)燙。
沒人愿意被冠上這名號,更別說在人來人往的大公路上被一個老婦人揪著耳朵。
那手腕被攥得生疼,指節(jié)深陷進耳廓的軟肉里,紅痕一道疊著一道,掙不脫也甩不開。
汪東西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僅是耳朵被揪的疼——像被燒紅的火鉗燙過一樣,皮肉都在發(fā)麻,連帶著太陽穴都突突直跳——更多是顏面盡失的灼燒感。
仿佛渾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臉上,連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來,視野邊緣都泛著紅。
他臉頰漲得通紅,像被潑了一盆滾燙的紅墨水,連脖子根都透著不正常的緋紅,像熟透的豬肝,還泛著油光。
雙手緊緊握拳,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泛出青紫色的筋絡(luò),手背青筋暴起,像一條條粗壯的蚯蚓在皮膚下游動、扭曲,幾乎要沖破皮膚的束縛。
身體因這股混雜著羞憤與惱怒的情緒微微顫抖,膝蓋打顫的頻率越來越快,褲管摩擦著小腿,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腳下的土地仿佛都跟著他的抖動輕輕震顫,揚起細小的塵埃,落在他的布鞋面上,像撒了層糠。
“誰能讓我當(dāng)這龜腦殼?難道就憑那個頭發(fā)花白、瘋瘋癲癲、嘴角掛著涎水的癲子?我汪老大絕不信這個邪!”
他在心里憤憤不平地吶喊,像一頭被困在柵欄里的野獸在低吼,胸腔里翻騰著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發(fā)燙,喉嚨里像含著塊火炭。
他這一聲帶著怒氣的叫喊,像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瞬間吸引了周遭行人的注意。
數(shù)位路人聞聲圍攏過來:有挑著擔(dān)子的貨郎,扁擔(dān)被壓得彎彎的,兩端的竹筐里,針頭線腦、胭脂水粉擺得整整齊齊,紅的綠的藍的,像開了個小雜貨鋪,扁擔(dān)上的銅鈴隨著動作叮當(dāng)作響,節(jié)奏雜亂; 有挎著菜籃的婦人,籃子里裝著帶泥的蘿卜——蘿卜纓子還鮮綠著,沾著露水的青菜——葉片上的蟲眼清晰可見,圍裙上還沾著灶灰,眼角的皺紋里卡著沒擦凈的鍋煙子; 還有背著書包的孩童,書包帶子歪在一邊,磨得發(fā)亮,手里攥著半塊啃剩的玉米餅,餅渣掉在衣襟上,被他無意識地用手指捻起來塞進嘴里,眼神好奇地瞪得溜圓。
他們交頭接耳,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視,帶著幾分好奇與探究,像在打量一件剛從土里挖出來的稀奇物件,嘴角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
有人壓低聲音議論:“哦,難怪這么多年沒添丁,原來是他自己不爭氣??!”
說話的是個豁了牙的老漢,嘴里漏風(fēng),聲音卻不小,唾沫星子噴在身前的孩童頭上。
“看著人模人樣的,穿著干凈的褂子,袖口都熨帖,怎么這么窩囊?連自家媳婦都管不住?!?br />
接話的婦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同伴,眼神往汪東西那邊瞟,嘴角撇出不屑的弧度。
竊竊私語聲像蚊蚋振翅,嗡嗡作響,鉆進汪東西耳朵里,讓他更覺難堪,恨不得腳下裂開一條縫,能讓自己一頭鉆進去,永遠不出來,哪怕被土埋了也比現(xiàn)在強。
媒婆子是個通透人,活了大半輩子,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
村口的是非、鄰里的糾紛,經(jīng)她手調(diào)解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張家的雞啄了李家的菜,王家的媳婦和婆婆拌嘴,哪樣不是她三言兩語擺平的?
見火候已到,汪東西這股火氣反倒能讓他更清醒幾分,便立刻松開了手。
她的手指粗糙,指腹上布滿常年勞作磨出的老繭,像老樹皮一樣堅硬,紋路深得能卡進麥粒,松開時還在汪東西的耳朵上留下幾道清晰的紅印,像被曬紅的綢帶。
轉(zhuǎn)而她揮手驅(qū)散圍觀人群,“都散了都散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家事而已,有啥好看的?回去看自家的鍋灶去吧!耽誤了做飯,男人孩子都要餓肚子!”
她嗓門洪亮,像村口的大喇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聲波震得旁邊柳樹上的葉子簌簌往下掉。
揮手的動作利落,像趕一群聒噪的蒼蠅一樣,胳膊掄得又快又狠,帶起的風(fēng)掃過圍觀者的臉頰。
圍觀者見狀,也不好再停留,三三兩兩地散去:貨郎挑著擔(dān)子,腳步匆匆,銅鈴的響聲越來越遠; 婦人拉著孩童的手,嘴里還在念叨著什么,手指戳著孩子的額頭; 老漢背著手,慢悠悠地往茶館挪,背影佝僂得像張弓。
只是離開時還忍不住回頭張望,眼神里滿是未散的八卦,像一群銜著消息的麻雀,要把看到的一切散播到村子的各個角落。
人群散去后,兩人重新陷入那番不便為外人道的談話中,空氣里還殘留著剛才的緊張氣息,像暴雨來臨前的沉悶,壓得人胸口發(fā)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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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狗尾巴草蔫頭耷腦地垂著,被剛才的人群踩倒了好幾株,莖稈折成了九十度,卻還倔強地昂著頭,草籽上沾著泥土。
“你們男人啊,就是有這點拗脾氣,像頭拉不回的犟驢,不加點猛料敲打敲打,喝了點酒就暈頭轉(zhuǎn)向,幾天都緩不過神來,分不清東南西北,連自家門檻都認不得?!?br />
媒婆子看著汪東西,語氣緩和了些,眼角的皺紋舒展開少許,像被撫平的紙,卻仍帶著幾分教訓(xùn)的意味,像在教導(dǎo)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手里還下意識地摩挲著圍裙上的補丁——那補丁是用靛藍色的布縫的,針腳細密,呈菱形,是她年輕時最拿手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