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物生感時節(jié),此理等廢興;飄零不自由,盛亦非汝能
那位美女司法人員拿起旁邊的包,然后從包里拿出手機。她的手,如同一件精致完美的工藝品,深深的吸引了寧致遠的目光。
只見她的手指纖細而修長,仿佛是精心雕刻而成的,每一根手指都擁有完美的曲線;她的手細長而蒼白,仿佛是精美的瓷器,輕盈而脆弱;手指末端點綴著嬌嫩的指尖,如同粉色的花瓣,在空氣中輕輕搖曳。
她的手掌光滑如絲,沒有一絲瑕疵,仿佛撫摸過嬰兒的皮膚,柔滑而溫潤;一雙靈巧的手在陽光下,指尖如精靈般在屏幕上翩翩起舞,每一次點擊都像樂符般落在人們的心弦上,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又一個動人的故事。
寧致遠不禁想起了我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叫《衛(wèi)風·碩人》,詩里面描寫了齊女莊姜出嫁衛(wèi)莊公的盛況,著力刻畫了莊姜高貴、美麗的形象,是我國古代文學中最早刻畫女性容貌美、情態(tài)美的優(yōu)美篇章,開啟了后世博喻寫美人的先河,歷來備受人們的推崇和青睞。
詩里面寫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亮麗生動,光景常新,激活了人們對于美的聯想和想像,所謂‘傳神寫照,正在阿堵’,就是如此。
那位美女司法人員微笑著說道:“寧致遠,我這里有一個視頻,還有一段評論,這是最近社會上發(fā)生的真實事件,我給你看一下”,說完,她用手拿著手機,把手機貼在面前的玻璃上。
寧致遠認真的看著,是一段短視頻,短視頻里是一家人吵架的監(jiān)控記錄,里面只有男女主人公和三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很顯然,這段視頻不是別人在旁邊記錄的,而是自己把自己家里的監(jiān)控視頻裁剪之后,放到網上去的。
視頻一邊放著,畫面上一邊有不斷閃過的提示,具體的內容就是女主人是遠嫁到男主人那里的,暑假期間,女主人的兩個外甥來找自己的小孩玩,然后吃中飯的時候,桌子上有很多菜,男主人突然說:‘我要吃雞蛋,剛剛煮的那五個雞蛋呢?’,女主人一聽,便隨意地說道:‘噢,都被小孩吃掉了’。
男主人一聽,口氣瞬間就不耐煩了,說道:‘我就是想吃雞蛋,煮了五個雞蛋,我一個都沒吃’,女主人聞言繼續(xù)說道:‘我也沒吃啊,你難道還要給小孩子搶吃的’,男主人聽完之后瞬間就火了,怒氣沖沖的說道:‘我就是想吃啊,想吃沒吃到,怎么了’,女主人當時脾氣也不好了,立馬站起來說道:‘好,那我現在就去再煮’。
男主人就一直氣憤的叨叨著‘不要搞了,我沒心情了’,然后就是一直在那里理論這個事情,女主人受不了了,就起身到房間里冷靜下,沒想到男主人還是在外面一直逼逼叨叨,她就又走了出來,出來后男主人更是變本加厲的開始罵人了。
最后,女主人也是氣急敗壞,憤怒到了極點,毫無征兆的就直接把桌子掀了,然后整個人都癲狂了,說道:‘吃什么吃,不要吃了,啊啊啊.......’,邊說邊跺著腳,言語混亂,神態(tài)張狂,像是被一種無形的瘋狂所吞噬。男主人見狀先是把孩子抱開,然后用力把女主人推進了房間里,視頻到此戛然而止。
下面出現了一段評論,一個人說‘這種肯定是為了博流量,就像那個女人在商場智斗小三一樣,后面肯定要開直播帶貨了,妥妥的劇本’;然后有人回復道‘你的內心是要多幽暗,才能這么想?’;只見那人回復道‘你能這么說,也不見得你有多善良,只是你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幽暗罷了,呵呵.......’
那位美女司法人員收起了手機,仍是微笑著看著寧致遠問道:“怎么樣,看完這個視頻和下面的評論之后,有什么感受呢?”
寧致遠不禁紅著臉,低下了頭。這時的臉紅,當然并不是因為看到美女微笑之后害羞的臉紅,而是瞬間明白了這位美女司法人員想要表達的意思,那就是:指責別人的幽暗,無非是不想承認自己內心的幽暗罷了。
道理其實很簡單,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如果這是發(fā)生在路邊的爭吵,被路人拍下來發(fā)到網上去也就算了,可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明白,視頻里完全是自家監(jiān)控拍到的,而且要發(fā)到網上,也肯定是自己裁剪好之后主動發(fā)上去的,如果不是自己想發(fā),家里內部的視頻怎么可能流傳到網上去?
那背后的動機,很難就說不是像網上那個人評論的那樣,妥妥的是劇本的嫌疑,就算不是劇本,發(fā)到網上想要到傳達的東西,也不見得多么美好。但是,很多人就是見不得別人無情的拆穿這些,就是想生活在美好的幻想和幻象之中,就是能很輕易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指責別人想法的骯臟和幽暗。
可其實呢,這些人無非就是被真正內心骯臟和幽暗的人利用了而已,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們很輕易的就可以指責別人的幽暗,但對于自己內心同樣的幽暗,卻沒有揭開和面對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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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實就是如此的骯臟和幽暗,人們總是下意識的做著這樣的事,那就是只要事實對自己有利,那就強調事實;只要規(guī)則對自己有利,那就強調規(guī)則;如果事實和規(guī)則都對自己不利,那就掀桌子把事情攪渾。
這當然也是寧致遠在內心不敢直面和揭開的幽暗的部分,他倒不是沒有這個勇氣,更不是沒有那么勇敢,而勇敢,是他極力在庭審的過程中大肆渲染自己的東西;真正的勇敢,也是誕生于清醒的絕望之中的,他在絕望之中,清醒的順從了自己內心的某種幽暗,然后制定了‘針鋒相對’的斗爭策略。
雖然自己在庭審中所訴說的都是事實,可這其中選擇性忽略的內容,不是想瞞就能瞞過去的,就像美國前總統亞伯拉罕·林肯所說:‘你可以在所有的時間欺騙一部分人,也可以在一段時間欺騙所有的人,但你不可能在所有的時間欺騙所有的人’,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光明照不到和照不進的地方。
寧致遠的孤注一擲,帶著某種對全部事實的偏激,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種孤勇者的形象,讓別人認為他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自己只求過程而不求結果,他想表現出來的就是當世俗眼光以成敗論英雄時,他自己的這種超越結果的勇氣,更顯珍貴,不是愚勇,而是對信念的最高禮贊。
就像美國女作家哈珀·李在他的長篇小說《殺死一只知更鳥》中所說的那樣:‘勇敢并不是一個人手中拿著槍,而是在你動手之前你已經知道自己會輸,但依然會動手’,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