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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此題是看考子否心存畎畝、志在蒼生。須對仗工整,然不可因辭害意,語涉空疏、徒事雕琢。
陳青巖最擅長寫的就是這種事實詩詞,真讓他寫景或者抒情詩的反而寫的一般。
既是寫邊關(guān),那自然少不了戰(zhàn)爭。
武朝開國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算得上是太平,不過邊關(guān)依舊戰(zhàn)事不斷。
就拿前些年來說,北羌來犯將西州和挺州侵占下來。
這兩個州雖住的大部分是胡人,但自古以來就是華夏土地,且兩地位置特殊,剛好在西行商道上。
皇上命西北軍收復(fù)失地,聽說耗時一年多,損失了幾千名士兵,結(jié)果只收回來兩座空城。
因為西州和庭州的百姓一部分被羌人殺了,一半逃到樓蘭和龜茲,只有一小部分在武朝收回失地后返回家鄉(xiāng)。
這場戰(zhàn)役在朝中引起極大的討論,不少文臣都覺得將錢和糧耗費在這種戰(zhàn)爭中沒有意義。
西州離著中原十萬八千里,那地方土地貧瘠多是荒漠,實在沒有攻打的意義。
武將的想法卻不同,庭州和西州外是天山山脈,這是一座天然的屏障,若是由著外族侵占下來,養(yǎng)精蓄銳等以后入侵中原就容易了。
吵來吵去最后也沒吵出什么結(jié)果,不過看皇上的意思是沒打算放棄,每年依舊往西北軍砸不少軍費,目的就是守住西庭兩州。
話說回來,陳青巖跟著粱老了解過這些實事,寫起詩也順手。
思考半晌提筆開始寫:“塞外清秋早,邊塵蔽日黃。戍樓吹畫角,病馬臥殘陽。戰(zhàn)骨埋荒久,征衣寄遠忙。何時罷烽燧,歸馬華山陽?”
這么短的時間能做出這樣的詩,算得上出類拔萃了。
倒是同為案首的方文科被難住了,平日里他做的詩多是風(fēng)花雪月,山水魚鳥,鮮少碰這種論實事的詩。
一時間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下筆。
隨著燃香越來越短,距離結(jié)束還有不到半個時辰了,方文科無奈才提筆寫了起來。
“烽火照云岑,書生涕淚深,邊城聞笛怨,寒杵搗鄉(xiāng)心。戍卒衣糧薄,窮檐賦稅稠,誰陳安塞策?空憶定遠侯?!?br />
這詩倒是壓上韻了,但是提了一個不該提的人——定遠侯。
此人為前朝名將,曾帶兵驅(qū)逐匈奴,確實在百姓心中頗有盛名。
但現(xiàn)在是武朝,你提前朝名將什么意思?特別是前頭還加了一句“誰陳安塞策。”
幸好只是府學(xué)的小考,要是鄉(xiāng)試上寫這首詩,說句大逆不道都不為過,多半要被問罪的!
方文科剛謄寫完時間就到了,來不及再改稀里糊涂的將卷子交了上去。
因為這場發(fā)揮失常,連帶著第二天的策問考的都不怎么樣。
小考結(jié)束,剛巧粱老也從外面游歷回來,他沒直接回去而是來到府學(xué)找盧仲奇。
二人坐在藏書閣外的藤椅上,一邊扇著風(fēng)一邊聊天。
“你倒是悠閑,想去哪就去哪,這一趟出去怎么樣,有沒有遇上有意思的事?”
粱伯卿喝了口茶道:“有意思的事沒遇上,倒是遇上不少山匪流寇。”
因為去年水患的緣故,不少受災(zāi)嚴重的地方民生艱難,活不下去便開始走歪路,干起了攔路搶劫的勾當(dāng)。
“行至善光的時候,都甭想睡覺,夜里匪寇跟蝗蟲似的一茬接一茬的來,倒也不傷人就是搶東西、搶馬車。幸好有陳光跟在身邊保護,這一路有驚無險平安的回來了。”
盧老揶揄道:“還出去嗎?”
“還是得出去的,不出去走走看看,如耳聾目盲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出去了才能了解天下大事啊?!?br />
“真羨慕你,我這幾年歲數(shù)大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讓我出去都懶得動彈,折騰不動了?!?br />
“我還羨慕你呢,守著兒孫在府學(xué)教書,日子過的清閑又自在?!?br />
“你也來教書啊,你看看院長是不是八抬大轎迎你入府學(xué)。”
粱伯卿笑著擺手,“算了,教這三個榆木疙瘩我都累的夠嗆,再讓我教那么一群木頭樁子,非得氣的早早升天?!?br />
“唉,話可不能這么說,府學(xué)的夫子們都夸他們?nèi)寺敾圻^人,還勤奮好學(xué)?!?br />
“聰慧不敢說,勤奮確實夠勤奮的,打我教他們起,這幾個孩子就日日耕讀不輟,也算是難得了?!?br />
盧仲奇道:“這次小考且看著吧,青巖和青淮肯定能拿個好名次。”
府學(xué)前十名只要鄉(xiāng)試正常發(fā)揮,一般默認基本都能考中舉人,所以這次小考兩人都很重視。
“昌邑怎么樣?”
提起自己的徒弟盧老就頭痛,“他腦子倒是夠用,就是沒有壓力,始終不上不下的差一口氣,還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考好。”
粱伯卿噗嗤一下笑出聲,“放心吧,壓力馬上就來了。”
“此話怎講?”
“劉家與陳家快結(jié)親了,妻兄弟們都這般努力,他若是不如陳青巖他們,只怕在娘子面前抬不起頭。”
“真的?這可是好事!”
兩個老人幸災(zāi)樂禍的撫掌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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