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本君以后不止是她的師尊?！?/h1>

  殿內(nèi)燭火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冰冷的石壁上交錯晃動。

  塵深的話才開了個頭，就被姬臨淵猛地打斷，那聲音像是淬了冰，在空曠的大殿中激起回響。

  “你當真以為此事全靠你一人嗎？”

  塵深怔住，下意識地反問：“什么？”

  他握著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

  姬臨淵緩緩起身，淺色衣袍在燭光下流淌著光澤。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塵深，淺色的眼眸里凝著千年寒霜：“你當真以為，天道不知道你的舉動嗎？”

  不等塵深回答，他向前一步，聲音陡然轉(zhuǎn)冷：“若是我告訴你，江江連同宿休野一同，被鎮(zhèn)壓在境淵六百四十五年呢？”

  “整整六百四十五年?！?br />
  這句話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進塵深的心口。

  姬臨淵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個被困在荒蕪之地的少女。

  那時江攸才十六歲，還是個練劍太累了就會撅著嘴撒嬌的小丫頭。

  她最喜歡偷懶躺在桃樹下，任由花瓣落滿衣襟，還會纏著師兄師姐要糖吃。

  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卻因為別人的算計，被活生生困在靈力枯竭的境淵整整六百四十五年。

  她何錯之有？

  塵深張了張嘴，想要否認，可對上姬臨淵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眸，所有辯解都卡在了喉嚨里。

  他下意識地想扯出一個笑來掩飾內(nèi)心的震動，可嘴角僵硬得不受控制，最終只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姬臨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天道為了達到目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塵深猛地抬眼，對上姬臨淵冰冷的視線。

  他看到對方眼底翻涌的痛楚，那是一個師尊對徒兒最深切的心疼。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姬臨淵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姬臨淵緩緩理了理衣袖，方才的激動漸漸平復(f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淡然：

  “她以后的路會好走?！?br />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會庇護她的一切，她的所有?！?br />
  “至于你，”

  姬臨淵那雙淺色的眼眸對上塵深的黑眸，塵深只覺得腦海中某根緊繃的弦“啪”地斷了。

  他聽見對方淡聲道：“你只有等江江來幫你離開這里了。”

  塵深喉嚨發(fā)干，像是被砂紙磨過。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聲音沙?。骸拔铱梢缘??！?br />
  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他還有什么不能等的？

  只是——

  姬臨淵精準地捕捉到他未說出口的話，一字一句地替他補上：

  “在你原本的安排里，江江會慢慢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世，然后比天道先一步認識到自己的身份?！?br />
  “江江會除掉天道想要除掉的所有族群，在半蠱一族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然后來救你是嗎？”

  他微微俯身，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不可能了?！?br />
  “江江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同時也會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姬臨淵直起身，月光從窗欞間灑落，在他周身鍍上一層清冷的光暈。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力量：

  “她不需要一個利用她的父親，她只會有一個愛她護著她的師尊?！?br />
  “她也不需要一個需要仰仗她才能茍且偷生的族群，她身后的極門所有人，會一直寵著她?！?br />
  塵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踉蹌著后退半步，扶住身后的石柱才勉強站穩(wěn)。

  姬臨淵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目的已然達到。

  他優(yōu)雅地后退幾步，在塵深看過來的時候，輕輕笑出了聲。

  那笑聲里帶著幾分釋然，幾分決絕，還有幾分塵深讀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塵深忽然不想聽下去了。

  可姬臨淵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

  “本君以后不止是她的師尊?！?br />
  “更是父親。”

  話音落下，殿內(nèi)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燭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兩人各異的神色。

  塵深頹然垂首，而姬臨淵轉(zhuǎn)身離去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

  ——

  宿休野跟燕驚鶴打的不可開交，但兩人都極為默契的沒有弄壞幻月山的任何物件。

  凌厲的靈力擦過燕驚鶴的側(cè)臉，眼看就要打到幻月山的山頭上，這一道靈力下去，估計半個山頭都要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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