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可以說的上是各懷心事。

  東方玨自然是想離開的，但他若是真的離開了，只怕是處境會比現(xiàn)在還糟糕。

  他的余光不自然的瞥向江攸的方向。

  江攸能夠安然無恙的從那邊回來屬實(shí)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看江攸的意思，似乎并沒有想要跟他算賬的意思。

  他心頭有些復(fù)雜。

  只不過還不等他心中升起對江攸足夠的愧疚感，江攸就突然的開口。

  “既然遲遲沒有結(jié)果，不如先來說說我們之間的事？”

  東方玨一頓，他看了眼東方啟，在看向江攸。

  “好啊。”

  他答應(yīng)的輕快，似乎江攸要跟他說的不過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而不是牽扯到生死之事。

  “葉師兄，還請你移步。”

  葉景瀾微微挑眉，戲謔道：“我不能知道？”

  江攸點(diǎn)了點(diǎn)頭：“麻煩葉師兄了?！?br />
  知道葉景瀾的身影消失，東方玨臉上淡然的神情消去些許，轉(zhuǎn)而是有些復(fù)雜的模樣。

  “你要說什么？”

  江攸歪了歪頭：“你要跟我裝傻？”

  “......”

  東方玨微微退后一步，東方啟身上兩次救命的藥都是江攸給的，他自然也就可以猜到江攸的身上肯定還有許多寶物，真要跟江攸硬碰硬無疑于以卵擊石。

  只是他倒是還想在爭取一把。

  “小啟對這一切都不知道，你若是真的想殺了我便殺吧，只是如果可以的話放過小啟吧?！?br />
  他臉上千變?nèi)f化，最后滿是疲憊。

  “從進(jìn)來境淵那一刻開始，我無時無刻不在算計，我該如何帶著小啟在這么危險的地方活下來，算計著我該如何養(yǎng)好小啟的身子，算計這么久也累了，只是沒想到會落在你手中?！?br />
  宿休野冷眼看了東方玨幾眼，最后將視線挪回了江攸的身上。

  江攸的臉上倒也是出奇的冷淡，她摸著下巴思索片刻，“若是有機(jī)會讓你離開，你會離開嗎？”

  東方玨身體一頓，只是看著江攸，沒說話。

  他身上被下了禁制，一旦離開境淵，就會遭到反噬，若是反噬的對象只有自己便算了，他就算是再怎么樣也要?dú)⒒厝蟪稹?br />
  可偏偏這份反噬還牽扯到東方啟，東方啟的身子本就因?yàn)樗涞竭@般地步，他怎么還能再牽連東方啟。

  江攸看出東方玨的為難，她說道：“你有難處?！?br />
  她說的很肯定，這確實(shí)也是事實(shí)，于是東方玨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接著無動于衷的低下頭去。

  “看樣子似乎是隨便我做些什么了，隨便我怎么報復(fù)回去了?！?br />
  江攸這樣說道，她圍繞著東方玨走了一圈，注意到東方玨微微僵硬了一瞬，隨后又似乎是自欺欺人一般很快放松下來。

  江攸都看在眼里，她忽然低聲道：“我倒是很好奇。”

  “為什么之前那么想要活下去，還各種手段耍盡了，怎么忽然就這么一副模樣了？”

  東方玨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倒不是沖著江攸。

  看樣子似乎是自嘲。

  “你自然不會明白?！?br />
  “你被你師門嬌寵著長大，怎么會體會到為了一線生機(jī)拼死拼活的去爭取，不擇手段的只為了活下去，每天都活在各種精心的算計中，這些你有怎么會明白？”

  東方玨：“你當(dāng)然不會明白，你落入險境也只會在想你的師尊你的師兄你的師姐怎么還不來救你，你的眼里永遠(yuǎn)有光明的未來，自然不會知曉像我們這種人的想法?！?br />
  江攸一頓，東方玨還在繼續(xù)說道。

  “我有時候倒也挺羨慕你們的，大難臨頭了還在做著美夢。”

  “不過—”

  他朝江攸勾了勾唇，“你知道我那日為何要救你嗎？”

  “我只是細(xì)細(xì)想來你倒也還挺可憐的。”

  “就算你師尊他們有天大的能耐，還能把境淵的人救出去嗎？我先前的話說的也不完全是假，進(jìn)入境淵的人定然是有天道的一番手筆的，縱使你師尊再如何強(qiáng)大，還能從天道手上搶人嗎？”

  “看著你慢慢走向絕望倒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江攸就這么看著東方玨把話說完，說道最后東方玨都有些氣喘，但江攸臉上依舊是那副模樣，似乎沒有被東方玨的話所影響。

  她笑了一小下。

  “你在挑釁我？”

  “是為了激怒我？”

  東方玨望著江攸。

  江攸直視回去，她漫不經(jīng)心的攏了攏臉上的易容。

  “激怒我對你出手，屆時能離開的就只剩下我們幾人，葉景瀾、不，應(yīng)該喊他花望昭才對是嗎？”

  “到時候花望昭那一通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是不愿意出動離開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