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易渺眼神迷濛，存律第一次看她這樣，覺得挺有趣的。

  「我要吃宵夜?！顾f。

  他側(cè)頭看看她，簡直哭笑不得，拐了個彎，到附近的夜市買了一些水果，拿回來給她的時候她竟然還丟還給他。

  「哪有人宵夜吃水果？宵夜要吃咸酥雞還是燒烤滷味什么的好不好?！顾呎f話的時候，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氣邊散發(fā)在車內(nèi)，帶著苦澀卻甜膩的味道在兩人之間瀰漫。

  「晚上吃太油膩對身體不好?！顾f，然后把水果放到她手里，啟動了車。

  「那我想去音樂公園?！顾沃燮び痔崃艘粋€要求。

  「去那邊干嘛？」

  「聽音樂?！?br />
  「回家聽，你想聽什么我都放給你聽。」

  「我不要。」

  「......」

  拗不過她，于是他還是帶著她到公園去，停下車的時候她又睡著了。

  存律很無奈，開了兩扇窗戶，讓在公園里面隨意駐點唱歌的樂團的輕柔歌聲傳進(jìn)車內(nèi)，一切都很安靜，只有易渺輕輕的呼吸聲。

  外頭配著吉他弦上換指法的滋滋聲而歌唱的女聲，正在用女key唱著王力宏的你不知道的事。

  人群坐在草地上圍著歌聲來源處，跟著音樂一起輕輕搖擺，這么愜意特別的表演方式，他怎么從沒欣賞過。

  如此清晰的聲音，傳到車內(nèi)像是有了擴音效果，環(huán)繞四周。

  「蝴蝶眨幾次眼睛

  才學(xué)會飛行

  夜空灑滿了星星

  但幾顆會落地

  我飛行但你墜落之際

  很靠近還聽見呼吸

  對不起

  我卻沒捉緊你

  你不知道我為什么離開你

  我堅持不能說放任你哭泣

  你的淚滴像傾盆大雨碎了滿地在心里清晰

  你不知道我為什么狠下心

  盤旋在你看不見的高空里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

  十一點三十六分，夜晚大約二十度，音樂大概三分鐘，他的心跳九十下六十秒，一個他和一個她，在一臺車?yán)?，擁有一整個世界的夜晚。

  他側(cè)頭看她均勻呼吸的臉，上頭還泛著紅暈沒有散，長長睫毛像羽扇，輕輕覆蓋在眼瞼下，熟睡的樣子像個孩子。他心里有一塊地方變得好溫暖，似水柔情。

  他喜歡她這樣對他鬧脾氣。

  這樣的她難得一見。

  他俯身，拉近兩張臉的距離，她的皮膚很好，毛細(xì)孔很小，但是額頭長了一個痘痘，紅紅的一小點。她咬著下唇，不知道正在做什么夢。

  他靠的越來越近，當(dāng)唇正要相碰，當(dāng)她的氣息呼在他的頸間，他卻停了動作，抬眼看看她顫動的眼睫，他終究還是什么也沒做，坐回到駕駛座。

  換了一首又一首歌，從中文唱到英文，悠揚的歌聲在耳邊輕敲，流淌在車?yán)锩恳淮缈p隙中。他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安靜的欣賞音樂，回過神來已經(jīng)過了半個鐘頭了。

  回到了存律家樓下，易渺突然睜開雙眼，眼皮突然多了好幾層：「我想吐......」

  他心里一驚，本來要靠邊停車，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幾分鐘后，他回家?guī)鸵酌烨謇硪幌律砩系臇|西，那件陸振宇的西裝外套也沾上了一點，而她早已不醒人事，但是衣服上面都是她今天的晚餐，他心里掙扎了許久，最后隨便拿了一件她的睡衣，要替她換上。

  當(dāng)他冰涼的手指碰到她因為酒精燥熱的身體，她不自覺往他懷里縮，他幫她褪去外衣的手頓了一下，喉嚨開始有點乾澀。

  一件又一件，他盡量保持冷靜。最終還是幫她換好了衣服然后帶她回房睡覺，自己再下樓到停車場清車子，折騰了好久，他早已精疲力竭。

  洗完澡倒在床上，他突然笑了起來。

  這樣才像是談戀愛。

  隔天早上，易渺頭痛得快要不能呼吸，昨天喝斷片實在不是預(yù)料之中，好險今天是週末，要是還要上班不就慘了。

  出了房門才發(fā)現(xiàn)存律早早起床，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平板電腦看。

  他發(fā)現(xiàn)她穿著睡衣站在旁邊，一下子又想到昨晚幫她更衣的時候......他清清喉嚨。

  存律起身拿了桌上的解酒液擰開瓶蓋遞給她，「喝這個?！?br />
  她接過去聞了一下，藥水味重的嚇人，她閉氣一次喝完。

  「我昨天喝醉了？」

  「嗯?！顾叩綇N房幫她倒了杯溫開水。

  「那我有沒有干嘛......有沒有做很奇怪的事？」

  何存律看看她一臉在劫難逃的樣子，驀然笑了，「你吐了我的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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