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 第75節(jié)
在沙瓦的臥室里,阿贊通讓他赤裸全身躺在床上,緊閉雙目。阿贊通取出三個小玻璃瓶,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一個大瓶中,加清水混合搖勻,他徒弟找來一個澆花用的噴壺。里面裝滿水。阿贊通開始念誦經(jīng)咒。幾分鐘后,沙瓦的身體開始抽搐,越來越厲害,像打擺子似的。阿贊通緩緩把大瓶中的水倒在沙瓦臉上和嘴里,再澆遍全身。
沙瓦身體上的腫包和傷口開始蠕動,無數(shù)各種顏色的小細(xì)蟲爭先恐后地爬出來,阿贊通的徒弟就用噴壺將那些爬出來的蟲子從沙瓦身上沖開。
阿贊通施了十幾分鐘的法術(shù),忽然伸手從沙瓦身上濕淋淋地抓起一把蟲子,塞進(jìn)嘴里開始咀嚼。我和方剛還有沙瓦的弟弟一直在旁觀,方剛當(dāng)然沒什么反應(yīng),這類場面我也見了不少??煽吹桨①澩ň尤簧越殿^術(shù)爬出來的蟲子,立刻覺得胃里翻騰,一陣陣往上反。阿贊通嚼的很胡亂,邊嚼邊把嘴里的蟲子吐進(jìn)大瓶中。再繼續(xù)搖勻。
沙瓦的弟弟忍不住轉(zhuǎn)身跑出臥室,估計是去衛(wèi)生間吐了。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好多了。阿贊通反復(fù)幾次,沙瓦不再動彈,沉沉睡去。
在外們的客廳里,阿贊通告訴我們說沙瓦體內(nèi)的蟲降暫時解開,至于是否徹底解決,要過了今晚。如果明天白天還沒發(fā)作,就沒問題了。當(dāng)晚。沙瓦的弟弟協(xié)調(diào)將阿贊通和徒弟安排在鄰居家借宿,我和方剛等三人則在沙瓦家過夜。
天剛剛發(fā)亮,我被沙瓦臥室里傳出的呻吟聲吵醒,起來過去開燈一看,我們都傻了眼,沙瓦的全身不知道什么時候。全是各種破口,蟲子幾乎爬滿了他全身。沙瓦臉上嘴里都爬出蟲子。他痛苦地呻吟著,場景十分嚇人。
把阿贊通叫來,他看到這情況只好搖搖頭,說:“我昨天將種蟲在肚子里用高棉術(shù)化解,再釋放出來驅(qū)趕蟲降,看來這個方法不行。那苗族女人明顯已經(jīng)換了種蟲的品種,除非她自己,別人很難解得開?!?br />
沙瓦的弟弟給了阿贊勇五萬泰銖,將他和徒弟送走后,再也忍不住,打電話給沙瓦的妻子,開著免提。質(zhì)問她為什么非要置丈夫死地。沙瓦的妻子在電話中說:“你知道你哥打了我多少年嗎?七年,整整七年!他賺錢少,我從來沒嫌棄過,可他總是喝酒,喝多了就打我,從來不打我的臉,怕被別人看到。我全身前后都是傷痕,那天你們都看到了。我還不敢發(fā)出聲音,怕被孩子們聽到,心里會恨他爸爸,就只好忍著。半個月前他像瘋了似的咬我,居然咬掉一塊肉。我不想再忍了,就朝媽媽借錢,找了降頭師整他。你們轉(zhuǎn)告沙瓦,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能怪我。”
沙瓦躺在床上,邊聽邊流眼淚。掛斷電話,我讓沙瓦的弟弟給他哥哥拍幾張照片,用彩信的形式發(fā)給沙瓦妻子,特意拍了兩張臉部的特寫??诒嵌锶窍x子,很恐怖。沙瓦妻子并沒有回復(fù)短信,我其實也沒指望,心想看來這筆生意是做不成了。
就在第二天,方剛準(zhǔn)備和我離開南邦的時候,沙瓦弟弟接到一個電話,是他那個負(fù)責(zé)盯梢的朋友打來的。說沙瓦的妻子去大巴站,上了往北開的大巴車,但不知道是去清邁還是清萊。沙瓦弟弟連忙讓他緊盯,千萬別跟丟了。
幾個小時后,那人回復(fù)短信,說沙瓦妻子到了清萊,在某地方和兩個女人見面。經(jīng)他打聽,那住所里面住著一名叫阿贊nangya的女阿贊。我們?nèi)硕己荏@訝,沙瓦都只剩半條命了,難道他老婆還不解恨,要再下個更厲害的降,讓沙瓦死得更痛苦嗎?
沙瓦讓朋友以請佛牌或者落降為由,去和阿贊nangya接觸,最好能偷聽到她與沙瓦妻子的談話。那位朋友回復(fù)短信說已經(jīng)進(jìn)來了,正坐在法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待,那個胖女人出去買東西,法室的門沒關(guān),里面兩個女人吵得很厲害,他會用手機(jī)的錄音功能都錄下來,讓我們別急。
我疑惑地問:“她們在吵架?有什么可吵的,落降的錢不可能欠著,難道是阿贊nangya不同意給一個人連續(xù)下三次降頭?”
方剛想了想,說:“恐怕沒那么簡單,等回信吧?!鄙惩叩牡艿芗钡迷谖堇镏鞭D(zhuǎn),到了晚上九點多鐘,沙瓦弟弟的那個朋友才從清萊趕回來,沙瓦弟弟掏出三千泰銖當(dāng)做辛苦費給他,那人打開手機(jī),回放錄音。
錄音中能聽到沙瓦的妻子和阿贊nangya正在爭吵。沙瓦妻子說:“請幫我把我丈夫的蟲降解開,我可不希望他被蟲子吃成一副骨架!”
阿贊nangya說:“我剛才已經(jīng)和你說得很清楚,降頭師不能解由自己下的降,你另找別人吧,而且后果我也和你說過,你那時候恨得咬牙,說一定要他死?!?br />
沙瓦妻子:“可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他是我丈夫,我怎么可能要害死他?”
阿贊nangya不解地問:“他毆打你好幾年,你不恨他嗎?”
沙瓦妻子嘆氣:“再恨也是我丈夫,生活了十多年,他死了兩個孩子怎么辦,這個家庭怎么辦?!?br />
阿贊nangya說:“這個降我不能解?!?br />
沙瓦妻子語氣很憤怒:“那你就是殺人兇手!”
阿贊nangya說:“當(dāng)初你自己說的話,都忘記了嗎?是你說這個世界上最恨的就是你丈夫,一定要讓他死得很痛苦很難看,才能解你的恨?”
沙瓦妻子:“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讓他死,否則我變成鬼也要纏上你!”
這時錄音中出現(xiàn)那個胖女人的聲音,開始勸解沙瓦的妻子,錄音結(jié)束。我和方剛面面相覷,萬沒想到沙瓦的妻子居然會自己跑去找阿贊nangya讓她解降,這不是瞎折騰嗎?
沙瓦的弟弟也很疑惑,不明白他這個嫂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會不會是想折磨我哥哥,先把他的降解開,然后再找人另下別的降?這個惡毒的女人,不行,我必須要找人教訓(xùn)她。得讓她知道沙瓦家不是那么好欺負(fù)!”
我和方剛沒攔住,沙瓦弟弟還是去了他嫂子家,但奇怪的是,沙瓦妻子一晚上都沒有回娘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二天早晨,我們?nèi)藴?zhǔn)備再跑一趟清萊,親自問問阿贊nangya昨天的事。就在我們要出發(fā)時,卻看到沙瓦的妻子從大巴車站方向走過來。沙瓦弟弟憤怒地上去要質(zhì)問,我把他拉住,說沉住氣,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