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 第7節(jié)
這個問題說實話我真回答不了,但嘴上肯定連連稱是。馬女士問幾天到貨,是否能見面交易,我討厭這種交易方式,對馬女士夫妻來講,肯定是不相信別人,尤其佛牌這類商品。就說:“我已經(jīng)回泰國了,跨國快遞也沒這么快,恐怕只能直接寄給你?!?br />
馬女士果然不相信地問:“我怎么知道你寄過來的佛牌是真是假,有沒有效果?其實我也問過別的佛牌商,他們賣的東西才一兩千塊,還有幾百的,你這個為啥這么貴呢?”
“這沒辦法了,一分錢一分貨,我們這些做佛牌生意的,靠的就是口碑和朋友介紹,那種幾百塊的佛牌,就和普通觀音項鏈沒啥區(qū)別,覺得有效果,那純粹是心理作用。真正泰國佛牌的效果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看出,我不可能等到你覺得有效的時候才付錢。這行業(yè)很特殊,就算你去泰國,請佛牌也是左手錢右手貨,沒時間給你驗貨,你自己考慮吧?!蔽一卮?。
第二天上午,馬女士發(fā)短信給我,說就相信我一回,但要走淘寶交易,我當(dāng)然同意。
到了方剛家,這哥們的腳果然腫得像駝峰。過程中我接了個電話,客戶口述地址要我記錄,我就從口袋里掏記事本出來寫東西,不小心把幾張名片帶出來,散落在床上。方剛順手拿起那幾張名片翻看,忽然他眼睛圓瞪,像見到了仇敵。我剛掛斷電話,他就指著一張名片質(zhì)問我:“這張名片你是從哪里來的?”
第0017章女老師的課
我看到方剛拿的是老謝那張名片,就把在阿贊師父家里遇到老謝的事說了。方剛捏著名片一角指著我的鼻子:“你沒和他做生意吧?”
我看到方剛的臉色不太對勁,就支支唔唔地說沒有。方剛何等狡猾,立刻看出我沒說實話,在他的追問轟炸下,我只好來個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供了。方剛捏名片的手直哆嗦,青筋都起來了,幾次想要說什么卻又咽回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又有點像便秘。
“你也認(rèn)識這個老謝?”我問。
方剛用力把名片扔出去,怒道:“記住,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以后不許找這個家伙合作佛牌生意。不光佛牌,還有古曼童、養(yǎng)小鬼、解降落降,就連飲料香煙也別找他買!”
有這么嚴(yán)重?老謝不過就是個和你我一樣的佛牌掮客嘛。方剛從我的眼睛里看出敷衍,恨恨地說:“他媽的,混這個圈子,就知道你早晚會遇到這個鬼東西。我的話信不信由你,千萬別跟他合作,不然他早晚會連你也給賣掉!”
我笑著說:“沒那么嚴(yán)重,我又不是傻子,你就安心養(yǎng)病吧,別的事少操心?!狈絼偪吭谡眍^上,不甘心地瞪著我,那眼神相當(dāng)復(fù)雜,嘴角似乎還帶著幾分嘲笑。
老謝辦事還真利索,馬女士在八天后收到佛牌,款到后我把一萬五泰銖匯給老謝,這三千塊人民幣的賺頭就算到手了。我心想,方剛這人也真是,為了維護我這個下游,故意把老謝說得那么壞,幸虧我沒聽他的。
正如方剛之前所說,像馬女士這種人,不出事就算拜佛燒高香了。一連幾天我都在想,馬女士收到佛牌之后,會對她產(chǎn)生什么樣的效果。按之前的經(jīng)驗,很多顧客都是先有了效果,跟我分享,然后過一陣子再出事。可馬女士不同,十幾天過去,她打電話給我,說收到佛牌就按我提供的經(jīng)咒念過,天天佩戴,可毫無效果。她去原學(xué)校找校長談話,校長對她的態(tài)度一點沒變化,是不是假佛牌?
我說:“你請的是正牌,肯定不像邪陰牌效果那么霸道,運氣是要細(xì)水長流、慢慢轉(zhuǎn)的。”
馬女士不快地說:“這種借口說幾個月也行,說一年也行,你這個行業(yè)還真好,真假貨都能賣錢,反正不用擔(dān)心效果?!?br />
我苦笑,還能說什么呢?她說的也不無道理。這也是我不愿意賣正牌的原因,效果沒那么明顯,很多顧客都不滿意,但總賣邪陰牌,善后的機率大大增加,我已經(jīng)擦屁股擦得想撞墻了。
為了解悶,我經(jīng)常在網(wǎng)絡(luò)上看沈陽本地的新聞,這天我看到有一則新聞標(biāo)題是《沈陽某高校神秘人爆出猛料,教師替換試卷致同行考核失敗下崗》。一看內(nèi)容,雖然沒提學(xué)校名和人名,但內(nèi)容明顯就是馬女士和那個白老師之間的故事。這么巧?我連忙給馬女士發(fā)去短信,她回短信的語氣很開心:“正想給你打電話呢,這回我相信你了,你的佛牌真有效果!”
“到底怎么回事?”我追問。
馬女士回短信:“不知道是誰給報社寫信,把我在學(xué)校被人替換白卷的事給抖出來了。校長找我談話,當(dāng)然不是我說的,但已經(jīng)不重要。教育局下來查,白老師被辭退,我早就懷疑是她干的,生不出孩子的老女人!校長也受處分了,我馬上恢復(fù)上崗?!边@讓我很意外,看來正牌有正牌的好處啊!以后不能小看正牌,難道馬女士這人也有福報?她平時說話盡得罪人了,福報從哪里來的呢?不管怎么樣,有效果就是好,不然像馬女士這么矯情的顧客,成天給我打電話抱怨,也夠我受的。
過了不到十天,馬女士的丈夫又給我打來電話,一看號碼,我心里就習(xí)慣性地有不詳預(yù)感。馬女士丈夫上來就問:“田先生,你那邊還有佛牌嗎?我想要個一模一樣的!”
我沒回過神來,馬女士丈夫又說:“我老婆自從回到學(xué)校上課之后,整個人都變得更精神了,走到哪都是焦點,太意外了!”
這讓我感覺更意外,佩戴正牌不可能有這種效果,就追問到底怎么回事。馬女士丈夫很得意:“她在學(xué)?;謴?fù)了職務(wù),只要有她的課,課堂里就擠滿了學(xué)生,有的甚至在走廊偷聽,火爆極了!”
會有這種事?我覺得不太平常,就先推脫幾句,說過陣子有了貨再說。
約一個月后,我回國看父母,想起馬女士丈夫所說的話,就抽時間來到馬女士的學(xué)校,先給在沈陽當(dāng)記者的一名顧客打電話,讓他和校方打招呼,讓我冒充記者去學(xué)校采訪。教務(wù)主任很緊張,以為我要暗訪,對我很熱情,我說只是想來看看你校很受歡迎的馬老師,他才放心地走了,只是臉上帶著很奇怪的笑容。
下午三點是馬老師的課,課堂前后門都開著,果然有十幾名學(xué)生守在走廊里聽課,課堂坐無虛席,至少有近百人,擠得沒有落腳之處。馬女士來了,身上穿著裁剪得體的女性職業(yè)裝,脖子上戴著那條醒目的佛牌,看起來和職業(yè)裝十分不協(xié)調(diào)。她并沒看到我,抱著講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