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兇獸獻(xiàn)禮
杰斯緹動了。
在血囿那令人作嘔的嘲弄尾音尚未消散之際,他已踏前一步!鎏金披風(fēng)在腥風(fēng)中獵獵作響,輝誓圣槍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輝,槍尖那純粹的光鑄鋒芒如同撕裂夜幕的黎明之星!他俊朗的臉上此刻只剩下無與倫比的“決絕”與“悲憤”,聲音如同洪鐘,裹挾著“勇者”的凜然正氣,狠狠砸向陰影中的血囿與影織:
“邪魔!終于現(xiàn)身了嗎?!”圣劍直指,光輪在他腦后如同熾熱的神圣冠冕般旋轉(zhuǎn),映照著他挺拔如松的身姿,“那些被你們無情屠戮、踐踏的生命!他們的血債,他們的哀嚎!今日——”他的聲音陡然拔高,每一個字都像是用靈魂在吶喊,“——就由我杰斯緹,在此清算!!”
這光芒,這姿態(tài),這擲地有聲的宣言!如同一劑強(qiáng)心針,瞬間刺破了彌漫的絕望與恐懼!
扎克斯只覺得一股熱血猛地沖上頭頂!杰斯緹大人!這才是真正的勇者!這才是他追隨的領(lǐng)袖!什么趙辰!什么暴君!統(tǒng)統(tǒng)都是卑劣的叛徒!他胸中翻涌的屈辱和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手中輝誓圣槍同樣爆發(fā)出奪目的光輝,槍尖緊隨杰斯緹,遙遙鎖定那兩個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隙瞳!金發(fā)在能量的激蕩下狂舞,他眼中燃燒著戰(zhàn)意和復(fù)仇的火焰:“沒錯!清算的時候到了!今天就要把你們這些骯臟的蟲子徹底碾碎!”
扎克斯心中飛快盤算:兩個隙瞳!不算帶領(lǐng)村民撤退的桑卓斯,這里還有六個人!杰斯緹大人實力深不可測,莉亞公主雖然狀態(tài)不對但畢竟賦名解放過,娜蒂和萊爾也能牽制……三個人對付一個隙瞳,并非沒有勝算!只要……
他心中那剛剛升騰起的、帶著一絲僥幸的“勝算”,在下一秒,被眼前出現(xiàn)的景象徹底碾碎成齏粉!
“咯咯咯……”血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戲耍獵物的殘忍愉悅。他緩緩抬起一只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輕輕拍了兩下。
啪。啪。
清脆的掌聲在死寂的戰(zhàn)場洼地上回蕩,顯得異常刺耳。
隨著掌聲落下,那彌漫在堡壘廢墟方向的、被格雷茲和奈亞暴力破墻揚(yáng)起的濃厚塵埃,如同被無形的巨手?jǐn)噭影惴科饋?。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在塵埃深處緩緩浮現(xiàn)。
那輪廓一步步走近,步伐沉重而穩(wěn)定,每一步落下,地面都發(fā)出輕微的震顫。
越來越近。
輪廓越來越清晰。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類人隙獸!
它有著接近人類的身形,卻遠(yuǎn)比人類高大、修長,全身覆蓋著如同黑曜石打磨而成的、流線型的外骨骼甲殼,甲殼縫隙中,隱隱透出如同熔巖般緩緩流動的、妖異的紫色能量脈絡(luò)!它的頭部……或者說,那根本不像一個頭!更像一個覆蓋著猙獰骨質(zhì)面具的恐怖造物!面具下方,是一張裂開至耳根的、布滿交錯獠牙的巨口,粘稠的涎水正從中滴落!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那雙眼睛——不是類人隙獸的復(fù)眼,而是兩團(tuán)在骨質(zhì)面具眼窩深處熊熊燃燒的、純粹暴虐的猩紅光芒!那紅光仿佛擁有實質(zhì)的重量,帶著冰冷的、純粹的毀滅意志,掃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凝固凍結(jié)!
危險!極度危險??!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如同冰水澆頭般的恐怖寒意,瞬間攫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就連一直處于精神斷片狀態(tài)的莉亞,也被這純粹而暴虐的殺意刺激得渾身一顫!冰藍(lán)色的瞳孔驟然收縮,空洞的眼神被巨大的驚駭所取代!霜穹鏡在她手中無意識地嗡鳴,寒氣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
這個怪物……僅僅是看著它,就讓人靈魂都在顫栗!
而更讓所有人心臟驟停的畫面,緊隨其后!
那被血囿稱為“惡魘”的恐怖造物,粗壯的、覆蓋著黑紫色外骨骼的手臂隨意地向后一伸,如同拎著兩袋垃圾般,從它身后濃厚的塵埃陰影中,拖出了兩個癱軟的身影!
噗通!噗通!
兩個身影被那怪物如同丟破爛一樣,隨意地甩在了杰斯緹他們四人腳下的空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格……格雷茲?!”“奈亞!!”扎克斯失聲驚呼,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娜蒂和萊爾更是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圓框眼鏡后的熒紫色瞳孔和淡褐色的眼眸中,只剩下純粹的、無法理解的恐懼和茫然。
怎么會這樣?!
那……那看起來不就是更強(qiáng)一點的類人隙獸嗎?!格雷茲和奈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被打成這樣?!連一點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格雷茲仰面躺在冰冷的碎石地上,黑紅色的短發(fā)被血污黏在額角,口中不斷涌出帶著內(nèi)臟碎塊的血沫,他布滿灼傷和龍鱗紋路的胸膛塌陷下去一大塊,熾鱗者的光芒黯淡得幾乎熄滅。他赤金色的瞳孔渙散,嘴唇艱難地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氣音,眼中殘留著巨大的、難以置信的恐懼和痛苦。
小主,
奈亞則更慘,她直接面朝下趴著,橙黑漸變的馬尾辮散亂不堪,那根象征著她戰(zhàn)鬼身份的鬼角竟從中斷裂了一小截!她背后那三頭六臂的鬼神虛影早已消散無蹤,獄骸斬神斧脫手落在不遠(yuǎn)處,斧刃上沸騰的血漿符文也徹底熄滅,整個人氣息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顯然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嘖,惡魘……”血囿那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假惺惺的“責(zé)備”,如同在教訓(xùn)不懂事的孩子,“怎么能對我們的客人……這么粗暴呢?”他那隱藏在滴落粘液斗篷下的蒼白下巴微微揚(yáng)起,仿佛在欣賞著杰斯緹等人臉上那精彩絕倫的驚駭表情,“請把這兩位……還給我們的客人們吧??┛┛?br />
惡魘那燃燒著猩紅光芒的眼窩轉(zhuǎn)向血囿的方向,仿佛接收到了明確的指令。它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那覆蓋著骨質(zhì)面具的頭顱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接著,它那覆蓋著黑紫色外骨骼的、粗壯得不像話的雙臂再次隨意地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