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安茲爾狂喜的呼喊仍在回蕩：“趙辰——！就是現(xiàn)在！救她出來——！??！”

  然而，他話音未落，就看到了趙辰那雙燃燒著決絕火焰的眼睛深處，掠過一絲更深的、近乎獻祭般的瘋狂！安茲爾心頭猛地一跳，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攫住了他！

  “這個家伙的密度異常的高！你必須做到一擊救出莉亞！穿透的瞬間必須精準(zhǔn)分離空間節(jié)點！稍有偏差，空間震蕩都可能傷到她！”安茲爾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星沙鎖鏈瘋狂收緊，試圖將饕餮的動作束縛到最??！

  趙辰的目光死死鎖定著契約之誓錨定的那個點——饕餮龐大軀體的核心深處，莉亞微弱冰藍光芒所在！他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得令人心悸，仿佛暴風(fēng)雨前的死寂：

  “我知道?！?br />
  隨著他這三個字落下，整個戰(zhàn)場，乃至整個精靈之森，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

  風(fēng)停了。

  樹靜了。

  連饕餮那低沉得意的嘲笑、毀滅光柱的轟鳴、星沙鎖鏈的嗡鳴、格雷茲等人粗重的喘息……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絕對的、令人窒息的寂靜，如同凝固的琥珀，籠罩了天地。

  饕餮那深淵般的巨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種源自生物本能的、純粹的茫然和……恐懼？它巨大的身軀微微僵住，仿佛連它自己也無法理解，為何在這股莫名的死寂面前，連思維都仿佛停滯了。是死亡的預(yù)兆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聚焦在戰(zhàn)場中央那個手持黑劍、如同標(biāo)槍般挺立的黑衣青年身上。

  下一刻！

  轟——?。?！

  無法形容的、狂暴到足以撕裂蒼穹的靈樞能量，毫無征兆地從趙辰體內(nèi)爆發(fā)出來！那不再是屬于趙辰自身的“修羅”之力，也不再是單純的“暴君”之威，而是兩者在某種極端意志下強行融合、共鳴、燃燒產(chǎn)生的終極風(fēng)暴！漆黑的能量光柱如同沖破地獄的魔龍，直貫云霄！天空瞬間黯淡，星辰仿佛都在顫抖！

  “不好！”安茲爾面具下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他終于明白了趙辰要做什么！這根本不是簡單的力量提升，這是……獻祭！是孤注一擲的豪賭！他失聲驚呼：“他要強行喚醒暴君共鳴！以靈魂為代價換取絕對的力量！他會……”

  安茲爾的驚呼被趙辰那撕裂寂靜、帶著無盡決絕與瘋狂意志的咆哮徹底淹沒！

  “暴君——?。。　?br />
  趙辰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慘烈！

  “我的靈魂和肉體！你要怎么用都無所謂??！但是——一定要救出莉亞?。。　?br />
  這聲咆哮，穿透了物質(zhì)與精神的界限，狠狠撞進了趙辰精神世界的最深處——那片翻涌著無盡暴戾與毀滅欲望的血色湖泊！

  湖泊中心，那沉寂于骸骨王座之上的身影，緩緩地、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如同最純粹、最冰冷的深淵，倒映著趙辰燃燒靈魂的決絕姿態(tài)。一個冰冷、漠然、卻又帶著一絲奇異波動的低語，在死寂的湖面上回蕩：

  “蟲子……你竟敢……”

  外界！

  隨著趙辰那聲獻祭般的咆哮，他周身的漆黑能量風(fēng)暴瞬間坍縮、內(nèi)斂，如同黑洞般吸附回他的身體！緊接著，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深邃、仿佛來自亙古洪荒的毀滅意志，從他體內(nèi)轟然蘇醒！

  更令人驚駭欲絕的是——

  趙辰的身體，竟同時發(fā)出了兩個截然不同、卻又詭異重合的聲音！一個是趙辰自身那帶著憤怒與決絕的咆哮，另一個則是冰冷、漠然、如同金屬摩擦般的……暴君之音！

  兩個聲音，如同二重奏的惡魔低語，卻說著完全相同的、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話語：

  “你竟敢……”

  “…你竟敢吞掉莉亞！??！”

  安茲爾如遭雷擊，心神劇震！“暴君……暴君竟然沒有趁機吞噬趙辰的意識讓他徹底暴走？！而是……而是選擇了共鳴？！他竟然……也在憤怒？！”這個發(fā)現(xiàn)顛覆了安茲爾對趙辰體內(nèi)那個存在的所有認知！暴君對莉亞……？！

  轟隆——！?。?br />
  無法形容的靈樞能量在趙辰體內(nèi)壓縮到了極致！他腳下的地面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他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顆即將引爆的、吞噬光線的黑色恒星！

  饕餮那巨大的身軀，此刻終于感受到了源自生命最本源的、無法抗拒的恐懼！那是一種凌駕于它吞噬本能之上的、絕對的死亡預(yù)兆！它深淵般的巨口無聲地張開，想要發(fā)出怒吼，想要吞噬這威脅，但它的身體，它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那純粹的毀滅意志面前發(fā)出了哀鳴！它的生物本能，在瘋狂地尖叫著——接受死亡！

  “吼——?。?！”饕餮發(fā)出了最后一聲夾雜著恐懼與不甘的咆哮，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但，太遲了！

  趙辰的身影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眾人只看到一道純粹由毀滅意志凝聚而成的、漆黑到連光線都無法逃逸的“流星”，撕裂了凝固的空間，無視了距離，以超越認知的速度，筆直地、決絕地射向了饕餮那龐大軀體的核心——契約之誓錨定的、莉亞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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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聲！

  只有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無比刺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