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磚在悲鳴的尖嘯中崩裂，數(shù)十道青銅色黏液從裂縫噴涌而出。黏液凝固成類人隙獸的輪廓——六對復(fù)眼泛著紫光，關(guān)節(jié)處延伸出鋸齒狀骨刺，喉嚨里滾動(dòng)著巖漿般的低吼。它們包圍寺廟的速度極快，轉(zhuǎn)眼間已封死所有出口，銹蝕的利爪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波。

  “別分心?！卑财潬柕男巧衬善琳?，擋住撲向趙辰的隙獸。他指尖彈出一粒熒藍(lán)星屑，擊碎一只隙獸的復(fù)眼，“這些雜兵交給他們——”

  廢墟另一側(cè)，紫冥的匕首“虛噬幽瞳”已刺入隙獸咽喉?；夜饷}絡(luò)順著刃尖侵蝕，將黏液凝成的軀體瓦解成銹粉。格雷茲的拳甲噴出硫磺火柱，龍炎絞碎三只隙獸的胸腔，卻在觸及第四只時(shí)被黏液腐蝕成黑煙：“他娘的！這玩意兒會(huì)吃火！”

  莉亞的霜穹鏡懸于半空，極光如瀑布籠罩奈亞。斧刃裹著冰晶劈開隙獸頭顱，血煞與冰屑迸濺成猩紅雪花?！白笠砣笨?！”她冷聲提醒，鏡面折射的光束瞬間凍住三只偷襲的隙獸。

  趙辰的修羅劍鞘震顫不止。黑霧剛涌出便被星沙屏障阻隔，他死死盯著遠(yuǎn)處——閻火半跪在悲鳴的聲波囚籠中，銀鱗軟甲破碎，左臂覆滿蜂窩狀的銹斑。

  “現(xiàn)在沖過去，只會(huì)被那家伙的聲波碾成渣。”安茲爾的聲音輕飄飄的，星沙卻在他掌心凝成尖銳的錐刺，“至于閻火……她可比你想象的耐燒。”

  悲鳴的胸腔共鳴腔突然膨脹，三百六十枚青銅簧片同時(shí)震顫。聲浪化作巨手捏住閻火的脖頸，將她提起至半空?！胺启攣喫沟拈惸А笨莨窍骂M骨裂開詭異的笑紋，“你的魂契火焰，連自己的銹蝕都燒不穿嗎？”

  閻火的瞳孔已被銹斑侵蝕成暗金色。她咳出一口血沫，斷劍“閻燼”的殘片突然泛起幽光：“小鬼們……看好了……”

  閻火咳出的血珠尚未落地，便在虛空中燃成九朵赤蓮。銹斑侵蝕的瞳孔收縮成熔金色的豎瞳，她緩緩抬起殘破的閻燼劍，劍柄處傳來巖漿奔涌的脈動(dòng)——仿佛地心深處有巨獸在撞擊巖殼。

  “咔——“

  斷劍殘片突然迸裂。

  一縷黑紅色流火從裂縫中涌出，像解開枷鎖的兇獸舔舐她的手腕。地面開始震顫，廢墟間的青銅碎屑懸浮而起，在空中拼湊成古老的罪文。紫冥的匕首“虛噬幽瞳“劇烈震顫，灰光脈絡(luò)不受控地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初代菲魯亞斯王斬殺古神的壁畫，此刻竟與閻火的身影重疊。

  “賦名……“閻火的嗓音裹著巖漿沸騰的轟鳴。

  “解放——“

  “轟！“

  整座拂曉寺遺址突然下陷三丈。

  地脈裂口中噴出暗金色巖漿，卻不是流向地面，而是如活物般纏繞閻火周身。她的銀鱗軟甲熔成鐵水，露出脊背上赤紅如烙的罪文圖騰，每道紋路都似熔巖澆筑的鎖鏈。斷劍在火中重塑，劍鋒延展成七尺長的暗晶巨刃，內(nèi)部封存著沸騰的黑色流火，劍格處睜開三只豎瞳，瞳孔深處映出萬千刑架虛影。

  “燼滅灼罪?！?br />
  聲波囚籠應(yīng)聲炸裂。悲鳴的銹晶鎧甲滲出黏液，三百六十枚簧片首次發(fā)出紊亂的顫音。它后撤半步，地面突然隆起聲波凝成的尖碑，卻撞上閻火劍鋒爆開的罪火——

  “第一斬·焚罪?！?br />
  暗晶劍刃貫穿共鳴腔，簧片上的真名在罪火中扭曲成灰燼。悲鳴的尖嘯陡然變調(diào)，聲波竟被火焰吞噬，反哺成劍鋒上的黑焰。

  “第二斬·灼魂?！?br />
  閻火旋身劈砍，罪火凝成螺旋鉆頭絞碎枯骨右臂。斷肢未及落地，便被鏡面吞噬，化作鎖鏈纏住悲鳴的脖頸。她踩住枯骨胸腔，劍尖抵住最后一枚未被侵蝕的簧片：“十二隙瞳的悲鳴——就這點(diǎn)分量？”

  枯骨的復(fù)眼第一次滲出黏液。它瘋狂震動(dòng)簧片召喚類人隙獸，卻發(fā)現(xiàn)那些怪物早已在罪火中跪成石雕。地脈深處傳來更多青銅利爪的抓撓聲，卻無一只敢破土而出。

  “第三刑——“她躍至與巨鐘齊平的高度，劍鋒拖拽出橫貫天際的黑焰裂痕，“燼滅！“

  巨鐘被劈成兩半，悲鳴的簧片群在罪火中哀鳴。然而碎裂的鐘體并未消散，反而化作千萬枚聲波棱鏡，將黑焰折射成密集的光束反彈！閻火旋劍格擋，暗晶劍身與聲波碰撞出黑洞般的奇點(diǎn)，整片空間開始坍縮。

  “你燒不盡所有聲音……“悲鳴的骸骨在棱鏡后重組，銹晶鎧甲縫隙滲出黏液，“每一道聲波都是我的化身！“

  廢墟突然升起十二座青銅十字架，每座十字架都釘著菲魯亞斯戰(zhàn)士的虛影。他們的哀嚎被轉(zhuǎn)化成聲波利刃，如暴雨刺向閻火。紫冥的探測針瘋狂閃爍：“能量峰值超過隙界裂痕的37倍！“

  閻火卻笑了。

  她將巨劍插進(jìn)地脈裂口，劍格豎瞳同時(shí)滲出黑血。巖漿河突然倒卷天際，在空中凝成九重火焰刑臺(tái)。每座刑臺(tái)都伸出燃燒的鎖鏈，精準(zhǔn)纏住青銅十字架。

  “知道為什么我的罪火能燒三百年嗎？“她拽動(dòng)鎖鏈，十字架上的虛影在火中消散，“因?yàn)樗痰膹膩聿皇侨怏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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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鋒挑起最后一道火浪，刑臺(tái)轟然合并成熔爐。

  “是罪孽！“

  悲鳴的聲波化身在熔爐中尖嘯，卻無法掙脫火焰鎖鏈。當(dāng)黑焰散盡時(shí)，廢墟間只剩焦黑的巨坑，十二座青銅十字架化作滿地銹粉。閻火半跪在地，劍鋒插入焦土，暗晶刃身上的豎瞳已閉合兩只。

  悲鳴的殘軀在百米外重組，三百六十枚簧片碎了近半。它的復(fù)眼首次滲出暗金黏液，聲波凝成的軀體布滿龜裂：“菲魯亞斯的瘋狗……你還能揮幾次這樣的劍？“

  “足夠咬斷你的脖子?！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