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幕垂落時(shí)，四人圍坐在荒野的篝火旁。火焰舔舐著干裂的焦木，火星噼啪炸開，映得閻火的臉頰酡紅如血。她晃著空酒壺，半個(gè)身子歪在趙辰肩上，金瞳瞇成一條縫：“小趙辰……嗝，你喝一口，就一口！”

  趙辰攥著水囊往后縮，像避開一團(tuán)滾燙的巖漿：“不喝?！?br />
  “怕什么？酒又不會(huì)咬人！”閻火一把勾住他脖子，酒氣混著硫磺味噴在他耳畔，“難不成……你怕喝醉了被冰疙瘩凍成冰雕？”

  莉亞坐在火堆對面，冰劍橫在膝頭，鏡面倒映出她緊繃的側(cè)臉。一縷極光悄然凝成冰刺，“無意”扎在閻火腳邊：“再鬧，我不介意替你醒酒?！?br />
  紫冥盤坐在陰影中，匕首慢條斯理地削著一根焦黑的樹枝。刃面寒光一閃，她突然開口：“第九位面的人，連果酒都沒喝過？”

  “喝過，但不想和她喝?！壁w辰試圖掰開閻火鐵鉗般的手臂，“放手！你鎧甲硌得我骨頭疼——”

  閻火突然安靜下來。

  她盯著趙辰的眼睛，金瞳在火光下灼如熔金：“你是不是……不敢喝？”

  “是?！壁w辰咬牙冷笑，“滿意了？”

  篝火驟然一暗。

  閻火猛灌一口烈酒，突然揪住趙辰的衣領(lǐng)，在莉亞的冰鏡碎裂聲中——

  唇齒相撞，辛辣酒液渡入他喉嚨。

  “咳……你瘋了？！”趙辰踉蹌后退，唇角酒漬如血。

  閻火舔了舔嘴唇，笑得放肆：“怎么樣？比蜂蜜姜茶帶勁吧？”

  莉亞的銀發(fā)猛然炸起極光，冰劍在空中凝結(jié)成冰風(fēng)暴：“閻！火！”

  冰錐暴雨般砸向醉鬼，卻被紫冥的匕首凌空截?cái)?。黑刃吞噬寒光，刃面映出莉亞漲紅的臉：“冷靜，隊(duì)長大人?！弊馅さ恼Z調(diào)毫無波瀾，“你現(xiàn)在的靈樞波動(dòng)……很像火山噴發(fā)前的征兆。”

  “閉嘴！”莉亞的耳尖紅得滴血，冰鏡“砰”地罩住趙辰，“你……擦干凈！”

  趙辰愣愣接過冰鏡，鏡面觸到他唇角的剎那，寒氣“唰”地凍出一層白霜。

  紫冥拾起閻火丟在地上的酒壺，晃了晃殘液：“需要我?guī)兔ο締幔俊彼诚蜈w辰，“用匕首，或者……”

  “不用！”趙辰和莉亞異口同聲。

  閻火癱倒在火堆旁，深紅鎧甲映著躍動(dòng)的火光：“……你反應(yīng)這么大，不會(huì)是初吻吧？”

  莉亞的冰劍瞬間抵住她咽喉：“再胡言亂語，我割了你的舌頭！”

  紫冥的匕首突然挑起一根燃燒的樹枝，火星濺在閻火衣擺上：“需要火葬服務(wù)嗎？免費(fèi)?！?br />
  “喂！老娘的鎧甲很貴的——”閻火翻滾著撲滅火苗，酒醒了大半。

  趙辰默默縮到篝火另一側(cè)，莉亞的極光如影隨形地纏著他，寒氣凍得他連打三個(gè)噴嚏。

  “活該?！弊馅は飨乱黄鼓?，指尖輕彈——木片精準(zhǔn)砸中趙辰的后腦勺。

  夜風(fēng)卷走喧囂，火光漸弱時(shí)，唯有莉亞的冰鏡亮如冷月。

  而誰也沒發(fā)現(xiàn)——

  篝火的灰燼中，一縷猩紅霧氣正滲入趙辰的黑劍。

  第二日破曉，焦土上蒸騰的熱浪還未蘇醒，四人已踏上前往坎魯爾鎮(zhèn)的路。晨光斜切過地平線，將閻火深紅鎧甲上的焦痕鍍成金邊。她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diào)，酒壺在腰間晃蕩，仿佛昨夜那場鬧劇從未發(fā)生。

  紫冥走在趙辰身側(cè)，匕首削斷一株從地縫中鉆出的焦黑荊棘，冷不丁開口：“接吻的感覺——”她指尖輕點(diǎn)自己淡色的唇，“如何？”

  趙辰腳下一絆，險(xiǎn)些栽進(jìn)裂縫：“什、什么？”

  “裝傻？”紫冥的匕首突然橫在他頸側(cè)，刃面倒映出他瞬間漲紅的臉，“需要我替你回憶？”

  前方傳來閻火爆笑如雷的嗓音：“小紫！你學(xué)壞了哈哈哈哈——”她猛拍趙辰后背，力道大得讓他踉蹌三步，“怎么樣？老娘的‘龍息酒之吻’是不是比冰疙瘩的姜茶夠勁？”

  莉亞的冰晶鏡胚驟然從掌心浮起，寒氣如刀鋒劈開熱浪：“你們很閑？”她銀發(fā)間冰晶墜飾叮咚炸響，一縷極光“無意”凍住趙辰的靴底，“再廢話，我不介意把某些人的舌頭釘在劍上?！?br />
  趙辰試圖抬腳，卻發(fā)現(xiàn)冰層已蔓延至膝蓋：“……莉亞？”

  “裂隙能量干擾，失控了。”她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耳尖緋紅如滴血，“自己解。”

  紫冥的匕首輕輕敲擊冰面：“需要幫忙？”她紅棕色瞳孔掠過一絲戲謔，“或者，再來點(diǎn)‘龍息酒’升溫？”

  “不用！”趙辰咬牙催動(dòng)靈樞，黑劍“修羅”震顫著滲出暗紅血絲，將冰層腐蝕出裂痕。

  閻火蹲在一旁看戲，酒壺敲得冰面咚咚響：“冰疙瘩，你這招比我家老頭子的火山禁閉還狠??！”她突然湊近莉亞，金瞳灼灼，“說真的，你是不是偷偷拿小趙辰練過凍人術(shù)？”

  莉亞的劍鋒擦過閻火鼻尖，寒氣在她鎧甲上凝出霜花：“再靠近他，下次凍住的就不只是腳。”

  紫冥忽然從腰間抽出一塊冰晶薄片——昨夜被凍住的酒漬，竟被她削成棱鏡。她將冰片舉向朝陽，折射出的七彩光斑精準(zhǔn)落在趙辰唇上：“戰(zhàn)利品?！?br />
  小主，

  “還我！”趙辰伸手去搶，黑劍卻“當(dāng)啷”撞上莉亞的冰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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