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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紅顏共擔(dān)

  夜幕低垂,拉法圖王宮大部分區(qū)域都安靜下來,只有巡邏衛(wèi)兵規(guī)律的腳步聲偶爾打破寧靜。弗洛——或者說,內(nèi)心深處正在悄然蘇醒的趙辰——并未如眾人猜測那般在巡邏,而是獨自一人來到了王宮后方一處僻靜的訓(xùn)練場。

  月光如水,灑在他略顯孤寂的背影上。他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柄與他命運緊密相連的黑劍——修羅。劍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那些仿佛滲入金屬內(nèi)部的暗紅血絲,此刻似乎比往常更活躍了一些,如同擁有生命般微微脈動。

  弗洛低頭凝視著修羅,眉頭微蹙。白天餐廳里的對話,尤其是提到“莉亞”這個名字時心中涌起的抗拒與悶痛,以及艾娜爾那句“就算你忘記我也沒關(guān)系”所帶來的強烈悸動,都像鑰匙一樣,正在試圖打開一扇被他本能封鎖的記憶之門。

  “‘厄咒獄’……”他無意識地低喃出這個陌生的詞匯,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這個詞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空白的腦海深處激起了一圈漣漪。隨之而來的,是一種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對某種強大而危險力量的熟悉感。是因為白天索菲亞科和紫冥提到的“緋門”教會帶來的潛在威脅嗎?他模糊地感覺到,自己需要力量,需要找回那些被遺忘的、足以保護眼前這一切平靜的東西。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修羅的劍柄。一股冰涼而熟悉的氣息順著劍柄流入他的手臂,仿佛喚醒了他體內(nèi)沉睡的某種本能。他不需要回憶具體的招式,肌肉仿佛還殘留著過去的記憶。他腳步微錯,身體自然下沉,重心落于后足,反手將修羅劍刃貼于后背,劍鐔精準(zhǔn)地卡在腰椎凹陷處——赫然是“月落烏啼”的起手式!

  雖然沒有敵人,但一股凝練的殺意與極致的速度感開始在他周身縈繞。他的瞳孔在月光下微微擴散,視野收束,仿佛在凝視著一個無形的目標(biāo)。這一刻,失憶的弗洛與曾經(jīng)的戰(zhàn)斗天才趙辰,在身體本能上達到了微妙的重合。

  與此同時,在娜蒂的房間里,氣氛則帶著幾分溫馨與沉重。

  幾個女孩子聚在一起,唯獨少了弗洛的身影。

  “趙辰哥……是去巡邏了嗎?”娜蒂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輕聲問道。

  “大概吧,”紫冥靠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月色,“他一向如此,習(xí)慣獨自承擔(dān)?!?br />
  娜蒂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帶著擔(dān)憂:“如果……如果趙辰哥一直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那隙界的事情……該怎么辦?”

  紫冥沉默了片刻,聲音平靜卻堅定:“如果隙界真的來犯,我相信,他還是會負(fù)起責(zé)任的。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東西,即使忘了,也不會改變。”她了解趙辰,或者說,了解那個本質(zhì)的弗洛。

  艾娜爾安靜地坐在一旁,雙手捧著微溫的茶杯,沒有插話,只是眼神中流露出復(fù)雜的心疼。

  索菲亞科盤腿坐在軟墊上,撇了撇嘴道:“雖然這個家伙打起架來驍勇得不像話,但總讓人感覺怪怪的……好像那股力量和他本身有種微妙的剝離感?!?br />
  這時,一向思維跳脫、天真爛漫的尤利安晃著雙腳,歪著頭說道:“嗯?你們難道不覺得,弗洛其實本身,并不喜歡戰(zhàn)爭嘛?”她回想起最初的相遇,“他好像并不喜歡無意義的爭斗。就像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明明感知到我的身份和力量,但只要他確定我沒有敵意,就根本沒打算出手,甚至……不太想跟我動手,覺得麻煩?!?br />
  紫冥點了點頭,尤利安的話戳中了她長久以來的觀察?!皼]錯……細(xì)想起來,他似乎從來沒有主動挑起過爭斗,每一次出手,要么是被逼到極限的挑釁,要么是為了拯救身邊的人。他并不享受這一切,戰(zhàn)爭和殺戮,或許從來都不適合他?!彼穆曇舻统料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肩負(fù)著保護二重身和第九位面家人的重任,他應(yīng)該……只想像現(xiàn)在這樣,在拉法圖,過著安靜平和的生活吧??上?,之前的我們……太依賴他的力量,卻很少去想他是否愿意承擔(dān)這些?!?br />
  娜蒂在一旁用力地點了點頭,數(shù)據(jù)化的思維讓她更能客觀地分析:“趙辰哥過去肩上的擔(dān)子確實太重了。格雷茲、奈亞、扎克斯他們……包括莉亞姐……在成長起來之前,大家并不都具備獨當(dāng)一面的能力,很多壓力都傾斜到了他一個人身上?!?br />
  這時,一直沉默的艾娜爾緩緩抬起了頭,暗紅色的眼眸在燈光下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房間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

  “如果……弗洛本身抗拒這一切的話……”

  她頓了頓,迎上眾人驚訝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我來替他負(fù)起責(zé)任?!?br />
  紫冥和娜蒂瞬間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語出驚人的艾娜爾。就連索菲亞科和尤利安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艾娜爾繼續(xù)說道,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斗爭和沉重的責(zé)任讓弗洛感到為難和痛苦,那么,他的責(zé)任,我會努力為他擔(dān)負(fù)起來?!彼叵肫鸶ヂ逄峒斑^去時那本能抗拒的神情,心口微微發(fā)緊,“弗洛過去的經(jīng)歷,讓他對他的‘責(zé)任’感到很受傷,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潛意識里不想去記起那些回憶。我希望弗洛能像現(xiàn)在一樣,每天都過得開心。我沒見過弗洛過去作為趙辰的樣子,但我知道,他現(xiàn)在每天展露的笑容,都是發(fā)自真心的。我很珍惜現(xiàn)在的弗洛?!?br />
  小主,

  她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最關(guān)鍵的話:“能力越大,并不代表他的責(zé)任就一定要越大……至少,不該是由他一個人來扛?!?br />
  娜蒂震驚地看向紫冥,發(fā)現(xiàn)紫冥眼中雖然也充滿了驚愕,但隨即,那驚愕化為了更深層次的認(rèn)可與動容,對著娜蒂微微頷首。

  娜蒂再次看向艾娜爾,心中涌起滔天巨浪。她此刻的不可思議,并非源于認(rèn)為艾娜爾“自不量力”——經(jīng)過白天的觀察和此刻的傾聽,她絕不會再小看這位公主的決心和潛力。她震驚的是艾娜爾對弗洛(趙辰)的理解、包容和那種近乎無私的奉獻程度,這遠遠超出了她過去對“感情”的數(shù)據(jù)模型分析。這位公主,是真正地將弗洛的幸福和意愿,置于所謂的“責(zé)任”和“使命”之上,并愿意為此親自踏入她原本可以遠離的險境。

  就在房間內(nèi)的女孩子們因為艾娜爾的宣言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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