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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二三歲那年, 父母逝世沒多久沈知意就生了一場大病。
家里請了很多名醫(yī)都說她病的太嚴(yán)重, 加上求生欲又不高,幾乎沒什么治愈的希望。
沈知意記得, 沈持那段時間沒去上班一直陪著她, 一開始還能保持理智, 禮貌的送醫(yī)生出門,然后安慰沈知意一定會好的。
后來請來的醫(yī)生幾乎各個都這么說,沈知意的病拖的久了也越來越嚴(yán)重。
原本生龍活虎的小姑娘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瘦的顴骨凸起,臉色蠟黃,飯也吃不下,連喝點水都要吐出來。
眼看著就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在請了無數(shù)個名醫(yī)治療未果之后,沈持終于忍不住了,前腳送走醫(yī)生,后腳就回來把客廳砸了個稀巴爛,連續(xù)幾天憋著的火氣終于在那天釋放了出來。
他信誓旦旦的告訴所有人,即使沒有這群廢柴大夫,他也一定能治好沈知意,即使她一只腳跨進(jìn)閻王府他也能給她拉回來。
后來的幾天,沈持不見了,家里請了很多醫(yī)生和保姆專程照顧沈知意。
臨走之前他還告訴她:“哥哥要出遠(yuǎn)門幾天,家里的有很多照顧你的叔叔阿姨,不舒服就喊他們。知意別怕,這病沒多嚴(yán)重,哥哥已經(jīng)找到能治的人和方法了,治好了就不難受了?!?br />
沒過多久,沈持回來了,身后還帶了一個胡子花白的小老頭。
小老頭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還經(jīng)常趾高氣揚(yáng)的要求沈持干這干那的,一向一手遮天的沈持竟也會全盤接收,態(tài)度好的不得了。
平時一旦做了什么事不合他心意,小老頭都是直接破口大罵,用的詞匯一個比一個難聽。
雖然脾氣又差又古怪,那小老頭還真是醫(yī)術(shù)高明,許多名醫(yī)看不了的病,還真讓他治好了。
后來沈知意才聽家里的保姆提起,說沈持那幾天不在,是專程過去接小老頭去了。
那小老頭住在很遠(yuǎn)又偏僻的地方,開車過去得兩三天,平時誰請也不出山。
要不是因為沈持的生父生母跟他有些親戚關(guān)系,無論給再多錢人家也不愿意長途跋涉過來治的。
沈知意坐在沙發(fā)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剝著橘子,心里默默盤算著怎么樣跟沈持開口。
大廳的門被推開,寒意立馬透過門縫沁了進(jìn)來。
沈持換好鞋子,抬頭看了沈知意一眼:“你剛才和傅卓聊什么呢?在門口站了這么久?!?br />
“沒事啊,就很久沒見了敘敘舊?!鄙蛑忸H為殷勤的走過去,將剝好的橘子遞到他哥手上,“外面冷不冷,吃個橘子吧。”
沈持掃了一眼橘子,又掀眸看了她一眼,接過來后慢條斯理的撕開一瓣塞到嘴巴里。
“說吧,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br />
沈知意試探性的問:“哥,你記不記得我?guī)啄昵吧艘粓霾〔铧c死掉,你請來家里那個脾氣古怪的小老頭?!?br />
沈知意揚(yáng)了一下眉:“你想讓我請他回來替傅聞洲看???”
沈持果然是沈持,什么事都猜的出來。
沈知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然我們自己去也行?!?br />
“我去吧。”
沈持頭將橘子瓣掰開,語氣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緒,“那地方太偏僻,在山上,你們兩個去不方便,你一個人去我更不放心?!?br />
沈知意一看機(jī)會來了,更加殷勤的走到茶幾旁倒了一杯熱水給他。
“謝謝哥,你最好了。哥,你要不要喝水?上班很累吧?!?br />
“你需要多少天,半個月夠嗎?夠的話我半個月再回來?!?br />
沈知意愣了一下:“什么?”
“不就是想找理由支開我,讓我沒精力管傅家的事嗎?”
沈持看向她,難得的輕笑一聲,“我是你哥,有什么事不能直說嗎?就你這點小伎倆,什么事都寫臉上,從小就能讓人一眼看穿?!?br />
沈知意低下頭絞著手指,有些愧疚。
是啊,她哪次撒謊沈持看不出來,只是有時候配合她演戲不想拆穿罷了。
她抿了抿唇輕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br />
一只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沈持半彎下腰,漆黑的眼睛與她四目相對,輕聲交代。
“我們是一家人,你找我?guī)兔δ鞘菓?yīng)該的?!?br />
“但是記住,不管怎么樣,萬事以自己為先,千萬要保護(hù)好自己,別逞強(qiáng),有事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說罷,他輕輕嘆了口氣:“所以傅聞洲那晚眼睛瞎的事,傅卓告訴你了是嗎?”
沈知意點點頭,微微垂下眸,眼睫顫了顫,聲音悶悶的。
“是我的原因,是我太笨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我?!?br />
剛才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她就迅速取出視頻錄像播放。
視頻分為兩個片段,一個是傅聞洲視角,一個是沈知意視角,那天發(fā)生的一切一幕幕的在沈知意眼前浮現(xiàn)。
視頻中,傅聞洲來的比沈知意還早,也正是等待途中發(fā)現(xiàn)角落里那個拿著相機(jī)對著沈知意拍照錄像的男人。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