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信啟波瀾
蘇念安剛想開口詢問,話到嘴邊還未說出,便見寧向晚咬下最后一顆魚丸,手中的竹簽在指尖飛速轉(zhuǎn)動,劃出一道道殘影。
“那封信?”寧向晚遲疑了一下說。
她語氣冷淡道:“三年前的東西,早該進(jìn)碎紙機了?!?br />
她嘴上說著把信件丟了,實際上被她從包里改放進(jìn)了腰帶里。
寧向晚眸色之中閃過黯淡,稍縱即逝。
蘇念安心中一緊,作為局里的摯友,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竟不知該如何安慰。
蘇念安平日跟寧向晚開玩笑打鬧,真到安慰人的時候給她整不會了。
她輕輕拍了拍寧向晚的肩膀,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收拾收拾回去躺幾個小時,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br />
寧向晚輕輕點頭,看著蘇念安從夾克內(nèi)兜掏出一串車鑰匙。
那是她那輛黑色摩托車的鑰匙,看來蘇念安打算駕著摩托回去了。
寧向晚轉(zhuǎn)身向便利店店員要了一瓶無糖可樂。
擰開瓶蓋的瞬間,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場景。
她與顧云舒坐在這家便利店內(nèi),一起喝咖啡、吃關(guān)東煮和面包,歡聲笑語回蕩在店內(nèi)。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四年前那個深秋雨夜。
靜海市7-eleven便利店,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味道。
顧云舒身著白大褂還沒來得及換便裝,上面還殘留著尸檢臺上的消毒水味。
她指尖捏著兩串關(guān)東煮的竹簽,認(rèn)真說道:“北極翅的蛋白質(zhì)變性程度,和浸泡時間正相關(guān)?!?br />
寧向晚叼著冰美式的吸管,輕笑著用配槍敲了敲顧云舒手中的解剖刀:“法醫(yī)都像你這樣嗎?吃個魚丸都要分析尸僵程度?”
雨滴打在便利店外的霓虹燈牌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顧云舒突然將竹簽尖端抵住寧向晚。
她眼神銳利道:“不,我是在分析你偷看我解剖記錄的次數(shù)。上周四凌晨,監(jiān)控拍到你在停尸間外轉(zhuǎn)悠。”
還有那瓶無糖可樂的故事。
夜班時分,寧向晚從冰柜中抽出兩瓶無糖可樂。
她挑眉說道:“賭你打不開?!?br />
“賭注是什么?”顧云舒嘴角微微上揚,手指在瓶蓋邊緣輕輕劃過,濺出些許火星。
“輸?shù)娜巳唿S組臥底一周?!睂幭蛲硌垌袔е翎?。
那袋全麥面包的記憶,同樣深刻。
雨夜中,貨架上最后一袋全麥面包被寧向晚捏出了凹陷。
顧云舒拿起熒光筆,在包裝袋上熟練地畫出向量圖,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最佳口感與面包發(fā)酵才是最完美?!?br />
“說人話?!睂幭蛲頍o奈地笑了笑。
“意思是,你該分我一半。”顧云舒說著,咬斷面包,虎牙不經(jīng)意間在寧向晚的指尖留下一道淺淺的齒痕。
思緒被拉回現(xiàn)實,寧向晚輕輕嘆了口氣,將無糖可樂放回冰柜。
她轉(zhuǎn)身對蘇念安說道:“走吧,我也該回去了。今天累了一天,早點休息?!?br />
蘇念安點點頭,兩人一同走出便利店。
夜色深沉如墨,路燈的光在雨中顯得愈發(fā)昏黃,仿佛蒙上了一層薄紗。
蘇念安跨上她那輛黑色摩托車,回頭看向?qū)幭蛲碚f道:“有事隨時聯(lián)系我,別一個人硬扛著?!?br />
寧向晚默默點頭,目送著蘇念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緩緩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車,五味雜陳。
她一直努力想要將過去的事情拋諸腦后,那些回憶,就如同夜色中的雨滴。
寧向晚駕車回到家中,熟悉的溫馨氣息撲面而來。
貓咪湯圓像往常一樣,敏捷地迎了上來,親昵地蹭著她的褲腳,嘴里發(fā)出輕柔的“喵喵”聲。
寧向晚輕輕蹲下身子,溫柔地?fù)崦鴾珗A的腦袋,輕聲說道:“今天是不是等我等累了,小家伙?!?br />
她從貓糧罐中舀出適量的貓糧,緩緩倒進(jìn)了食盆里,目光柔和地看著湯圓歡快地大快朵頤。
喂完貓糧后,寧向晚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她伸手從戰(zhàn)術(shù)腰帶的夾層中,緩緩抽出顧云舒給她的信封。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內(nèi)心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緒,隨后小心翼翼地運用痕檢科的專業(yè)知識,蒸汽法。
所謂蒸汽法,是痕檢工作中一種無損開啟信封的方法。
通過將信封置于蒸汽上方,利用蒸汽的熱量使信封上的膠水軟化,從而能夠在不破壞信封完整性的前提下,將其打開。
她操作著,待信封成功拆開后,緩緩展開了信紙。
就在這時,浴室的浴霸燈光突然開始閃爍,電流的不穩(wěn)定讓燈光忽明忽暗。
微弱且閃爍的燈光下,三年前顧云舒常用的藍(lán)黑色墨水,泛出了令人感到詭譎的紫色。
信的內(nèi)容映入眼簾,寧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