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收回特權
晏野聽不太清楚騎士長在說什么,他的大腦始終處于空白一片的狀態(tài)中。
那種空白從昨天晚上持續(xù)到了現(xiàn)在。
不像往日一樣情緒暫停的模糊。
而是因為受到了某種強烈的沖擊,將近解體的情緒再一次洶涌翻滾,強烈到他甚至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理智的判斷一切。
沈清辭走了。
走之前收回了一切對于他的特權。
他以往可以頂著隊友的名義靠近沈清辭,現(xiàn)在卻連正常交談的權利都被清算收回。
昨天夜里,晏野還以為自己跟景頌安有不一樣的待遇,在沈清辭的身邊或許能得到幾分特殊對待。
但僅僅只是半小時不到的時間,他很快就從天堂墜入地獄。
他并不特殊。
騎士長的動作沒有停下,不斷追問著對他動手的人是誰。
晏野抬起手,拒絕了其余人上前的攙扶。
他并沒有到無法動彈的程度,身上的傷口大部分是由自己造成的。
他從未有過這般混亂的情緒,只有疼痛能讓他感覺到自虐般的清醒。
疼痛帶來的清醒很短暫,很快就會在下一波情緒來潮時消失。
沈清辭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就像是刀子一樣刺進了他的身體里。
恍惚地幾個瞬間,晏野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在賽車場上跟沈清辭一起看日落的場景。
夕陽依舊溫暖,透過玻璃窗落在身上時,沈清辭說話的語氣也總是淡淡的。
沈清辭并不喜歡將情緒宣泄于口,但完成了新的跨越以后,唇角卻也會揚起笑容。
那樣的笑容是針對于晏野的。
他得到過,所以徹底失去的時候,才會覺得無法忍受。
晏野甚至感覺自己被推進了火海,被疼痛感包裹住身體。
視線都模糊,心臟都被牽扯到發(fā)出了劇痛的聲音。
他終于明白了心理醫(yī)生跟他說過,正常情感感觸是什么樣的感覺。
是連世界都變得清醒了。
只是這次的清醒太過于殘酷。
晏野一直很遲鈍,反應稍顯淡薄,同正常人并不一致。
他終于在昨天晚上認清自己的心意。
只是他發(fā)現(xiàn)的太遲。
當他的情感破土而出,試圖窺見天光之時,總是照亮著他的明月已經(jīng)徹底隱去。
而他也將能被動地停留在原地。
再也不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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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云霧飄渺如薄紗一般,似乎籠罩了八區(qū)的天空。
幾乎無法窺見天日的濕雨中,沈清辭度過了糟糕的一個夜晚,并且在清晨降臨之前,沖著圣埃蒙公學發(fā)送了居住申請。
圣埃蒙公學對已經(jīng)獲得了冠軍稱號的選手有獨特優(yōu)待,即使非工作時間的八小時之內,依舊處理了沈清辭的訴求,
他在凌晨四點發(fā)出的申請,在一個小時之后顯示通過。
天還沒有全亮,沈清辭更換了房間,住進了圣埃蒙公學為冠軍選手配備的新住宿區(qū)內。
足夠寬敞的住所,高科技設施配備齊全,優(yōu)美的環(huán)境,更重要的是,絕對的私人領域。
這里摒棄了一切按照階級分化的居住方式,是只有聯(lián)誼賽中奪得了冠軍的選手才能入住。
在這一周之內,只要選手不主動離開該區(qū)域,就無人可以進來打擾。
這原本就是給冠軍選手提供的私人住宅。
對于取得了勝利的選手來說,他們需要絕對隱私的環(huán)境,以此規(guī)避外界的各種紛擾。
沈清辭需要躲避的不僅有無處不入的狗仔,總是對他舉起的攝像機。
更重要的是。
躲避失控的瘋狗。
在晏野深夜?jié)撊胫?,他對這位皇儲閣下的觀感,一直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人機。
現(xiàn)在則是要在這條上面多增加一個紅色符號,那就是即將失控的機器。
沈清辭不會將任何失控的危險因素停留在身邊,但也不希望晏野跟景頌安在他的房間里打起來。
將行李帶進房子里,最重要的那幾本書被沈清辭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上。
他打開封皮,垂下的眼睫纖長漆黑。
用于做筆記的本子上壓出了一點痕跡,是在預備賽途中壓出來的折痕。
他用手指將上面的痕跡撫平,翻到下一頁時,屬于賽車的篇章已經(jīng)徹底在指尖滑過,出現(xiàn)了全新空白的一張。
開什么玩笑。
他之前護著晏野,不愿意讓這兩人之間發(fā)生沖突,是因為晏野是他的領航員。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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