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小字,背面豎刻四行字?!?br />
石韞玉當然沒看到什么腰牌,只不過是她根據(jù)在博物館看到的錦衣衛(wèi)腰牌胡謅的。
顧瀾亭終于正眼看她,眸光探究:“你懂得不少。”
一個出身低微,身居內(nèi)院的丫鬟,真能如此機敏?
是誰的探子?還是和許臬達成什么協(xié)作?
石韞玉早想好了應(yīng)對言辭,垂首道:“在府上做丫鬟時,常和人閑聊,記得官事媽媽說過錦衣衛(wèi)身著飛魚服,掛繡春刀,左腰懸牌。”
顧瀾亭似笑非笑看了她片刻。
這說辭倒也過得去,畢竟錦衣衛(wèi)衣著和腰牌不是什么秘密,民間確有許多關(guān)于他們的傳聞。
但這不代表他會信。
他招了招手:“來。”
石韞玉心頭一緊,乖乖走到他跟前。
青年信手摘花,白皙的指尖捻著花尾,俯身別至她云鬢邊。
灼灼的紅,映著她雪白的肌膚,素凈的衣裙,有種驚心動魄的靡艷。
他貼近她耳畔,吐息潮熱,語調(diào)柔如一陣風:“可知榴花代表什么?”
石韞玉渾身僵硬,輕輕搖頭。
他輕笑,呵氣如蘭。
氣息擾得她耳畔碎發(fā)微動:“一曰繁榮富貴。二曰熾烈如火,堅貞之愛。三曰無懼無畏,百折不撓?!?br />
他頓了頓,嗓音輕柔飄渺,“卻也象征……浮云朝露,轉(zhuǎn)瞬即逝。”
“你說,你鬢邊的這朵,會象征什么?”
聽了他的話,石韞玉頓感心驚肉跳。這是在警告她,未來命運如何,是富貴還是一時之燦,單看他如何安排。
他強收她做通房,甚至惡劣到要掌控她的命運。
她強忍恐懼,抿唇笑道:“爺真是博聞強識,奴婢希望是第一種。”
顧瀾亭直起身,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鬢邊那抹刺目的紅,悠悠笑道:“這花稱你。”
石韞玉強顏歡笑:“謝爺賞賜?!?br />
顧瀾亭這才仿佛滿意了,隨意擺了擺手:“下去吧?!?br />
石韞玉如蒙大赦,保持著恭順的姿態(tài),一步步退出書房,直到轉(zhuǎn)身帶上房門,隔絕了那道如有實質(zhì)的視線,才感覺令人窒息的壓力稍稍減退。
鬢邊的石榴花火紅,似乎灼傷了她的耳畔。
回到耳房,她咬牙切齒把花取下來,剛要揉成團,動作就停了。
她攤開手,看著掌中紅艷艷的花兒,輕輕嘆了口氣。
人的錯,關(guān)花什么事呢?
它被摘下來已經(jīng)很慘了。
*
翌日清晨,石韞玉伺候顧瀾亭用過早膳后,在廊廡下喂食那只掛在檐下籠子里的畫眉。
畫眉鳥啾啾鳴叫,黑眼珠轉(zhuǎn)動著,振翅間抖落幾片羽毛。
她正伸指頭進籠子逗弄,一個約莫十二三歲,臉蛋圓圓的小丫鬟湊過來,好奇地盯著她的脖頸:“凝雪姐姐,你脖子怎么了?”
旁邊一個年長些的丫鬟急忙扯了扯小丫鬟的衣袖,低聲斥道:“就你話多!”
這兩個都是行轅本有的丫鬟,并非顧瀾亭的人,平日只做些雜活,他不讓這些人近身伺候。
石韞玉手指微頓,想起昨晚他用花比人,威脅恐嚇她,突然想到了報復(fù)他的法子。
不是愛沽名釣譽裝斯文人嗎?看他今后還怎么裝得下去!
她若無其事繼續(xù)逗弄鳥兒,唇邊勉強扯出一抹淺笑,聲音輕柔:“沒事,不小心被樹枝劃了一下。”
她刻意偏過頭,讓那道傷痕在晨光中更明顯些,眼神流露出一絲隱忍的委屈,欲言又止。
小丫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被年長的丫鬟急忙拉走了。
石韞玉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彎唇輕笑。
她可什么都沒說,到時候傳出什么流言蜚語,壞了他顧大人的名聲,可不關(guān)她的事。
果然,不出兩日,揚州城里便傳開了風言風語。
都說那位看似溫文爾雅的顧大人,床笫之間竟有見不得人的癖好,慣會折磨人,怪不得年過二十卻遲遲不肯娶妻,哪家正經(jīng)千金敢嫁?
這流言說得有鼻子有眼,一個賣貨郎說他表姑家的女婿的妹妹的姐夫的妹妹在行轅當差,親眼看顧大人身邊美人脖上有可怖的指痕。
這事很快傳到顧瀾亭耳中。
他正在書房批閱公文,聞言筆尖一頓,隨即竟低低笑出聲來。
稟報消息的侍衛(wèi)聽得心里發(fā)怵,心說主子是不是氣瘋了。
顧瀾亭彎著唇,神情溫和:“不必理會,流言罷了?!?br />
侍衛(wèi)滿頭霧水,暗道主子真氣瘋了,這種事都不在意。
難道大人真有這癖好?
感覺頭頂多了道涼颼颼的視線,侍衛(wèi)脊背一涼,忙拱手稱是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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