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靠,這特么是私塾?”
說到這,紅玉又從荷包里摸出一塊碎銀子塞到高陽手里,
“姨娘知道,感謝的話說再多也沒這個實用,所以你放心,只要子軒不再受欺負(fù),性子能變得開朗些,姨娘一定再給你封個大的,大到你這倆小手都捂不住的那種。”
高陽很自然的接過紅玉塞過來的銀子,隨手遞給身邊一臉苦瓜相的翠娥,還非常豪爽的說了一句,“這個月的買肉本少爺出了!”
隨即又看向紅玉問道:“姨娘,你就這么確定我去了能好使?萬一我也被同窗欺負(fù)的咋辦?”
“哎呦我的小祖宗喂……!”
紅玉拍起了大腿,那一出就像是遇見的久違的恩客。
“陽仔,別人不了解你是啥人咱們一個大院的我還能不了解你嗎,真當(dāng)姨娘我不知道你那活閻王的諢號是吧?行了,不耽擱你了,趕緊去學(xué)堂吧!對了陽仔,讀書人最要面子,所以你一定記得,打人不要打臉,就算發(fā)生肢體沖突了,也不要往臉上招呼,只要臉不花,夫子那一般都不會管的,畢竟你們都是一個姓的不是。”
高陽聞言一頭黑線飄過,心中暗道一句“這娘們兒不像好人吶!”
登上馬車的前一刻,翠娥拉著高陽的手,微微搖頭并丟了一個哀求的眼神過去,其含義不言而喻。
“放心吧娥姐,我保證今天盡量不惹事還不行嗎?”
翠娥都伺候高陽八年了,不夸張的說,這小子一撅屁股要拉什么屎她都知道,所以高陽話里的含義她太清楚不過了,可礙于周圍人太多,身為奴婢的她不能當(dāng)中拆穿自家主子的小伎倆,只能憋屈的哀求道:“明天也不許、后天及以后都不許惹事,聽到?jīng)]有?!?br />
高陽不耐煩的對翠娥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吧,記得晚上別整太多飯啊,我中午估計得吃撐?!?br />
馬車廂里,十幾個孩子見高陽上來了,趕忙起身給他勻出一個靠窗口通風(fēng)的位置,并且齊聲聲的開口喊了一句“老大早上好。”
高陽微微點頭示意后便懶得再搭理這幫小屁孩,繼而將目光投向了車窗外,作為庶中庶的妾生子,今天將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進(jìn)高家主宅。八年了,心里說不好奇那是假的。據(jù)手下那幾個進(jìn)過主宅的堂兄描述,主宅里的奢華簡直都無法用語言形容,而且占地面積還非常大,不像他們外宅這些偏房,幾乎家家都是一進(jìn)的小院子,有的甚至是好幾家擠在一個小院子里。就比如他和翠娥住的地方,連堂屋帶耳房再加個小院子全算上都不到三十個平方,簡直能憋屈死個人。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沿著府內(nèi)的甬道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達(dá)主宅的大門口,車夫?qū)ⅠR車停穩(wěn)后,高陽看到隨車小廝一臉堆笑的跳下馬車跑向門房,從懷中掏出一個什么玩意給門房看過便放行讓他們進(jìn)去了。
穿過門廊,仿佛一下子進(jìn)入了另一個世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碧瓦朱甍的江南庭院,恍若仙人擲落凡間的瓊苑瑤臺。九曲回廊以名貴樹木為骨,云母片嵌就的漏窗篩下碎玉流光,將園景裁成十二幅活色生香的吳門畫屏。前庭太湖石疊成蓬萊三島,虬松翠柏間暗藏青銅鶴形滴漏,潺潺水聲與遠(yuǎn)處戲臺飄來的水磨調(diào)糾纏不休。中庭以整塊和田玉雕就的月洞門為界,內(nèi)設(shè)八角琉璃暖閣,四壁懸著歷代名家絹本山水,地龍熏得滿室生春。后園則見方寸乾坤,青金石鋪就的觀星臺與秘色瓷鑲嵌的流觴曲水遙相呼應(yīng),更有雙面蘇繡屏風(fēng)隔出琴棋書畫四般雅室,檀香木案上一尊雕工繁瑣的銅爐青煙裊裊,恰似把姑蘇千年的風(fēng)雅都凝在這檐角飛金的一方天地里。
這一刻,饒是經(jīng)過信息大爆炸時代洗禮過的高陽都不由暗自咋舌,不由發(fā)自肺腑的感嘆了一句,“嘖嘖嘖,合著咱們老高家這么有錢吶!”
“噓……!”
一個看起來年歲要稍微大一點的孩子急忙制止高陽道:
“老大,這話可不能亂說。高家是有錢,但‘咱們’和‘他們’你一定要分清。咱們可是外院,屬于旁支,我爹說了,就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那伙的。要不是族里有不分家的祖訓(xùn),恐怕咱們這幫庶出的早就被主家拋棄了?!?br />
高陽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慵懶的靠在車廂上,伸出一根小手指,一邊掏著耳朵一邊大言不慚的對車廂里這十幾個小屁孩說道:“家業(yè)再大也都是人拼出來了,沒啥了不起的。只要你們老大我愿意,十年后這個宅子就是我的,所以別怪我不給你們抱大腿的機(jī)會,以后想喝湯還是想吃肉就看在座各位的表現(xiàn)了?!?br />
話落,一群小屁孩面面相覷。
良久,角落里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老大,我想吃盒子行嗎?韭菜雞蛋餡的。”
“滾!”
“好嘞?!?br />
一時間,車廂內(nèi)落針可聞。
馬車行至學(xué)堂,一群小嘎豆子興奮的跳下了車,高陽留在最后,心中暗笑,“美吧!有你們哭的時候,真以為學(xué)堂是你們過家家的地方呢?!?br />
果不其然,剛走下馬車的高陽就聽有人在大聲呵斥,“都給我把嘴閉上,不許吵鬧,不想被攆回家的就去那邊站好!”
“嗯,有那味兒了!”
高陽看到一個手拿戒尺身穿長衫的中年男子在那舞舞旋旋的嚇唬小朋友,頓時就有一種‘教導(dǎo)主任親臨’的既視感。
視線轉(zhuǎn)移,高陽將目光投向“教導(dǎo)主任”身后的學(xué)堂,
“嘶……!”
高陽倒吸一口涼氣。
“靠,這特么是私塾?誰家好人能把私塾蓋的這么雄偉壯觀?這特么分明就是一座學(xué)宮好不好。”
高陽的大驚小怪并沒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因為這幫小崽崽們已經(jīng)被‘教導(dǎo)主任’的威嚴(yán)嚇得噤若寒蟬,一個個跟個鵪鶉似的排成一排不敢發(fā)出一點動靜。
“哎,那個大個子!你愁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