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茍且偷生(七)
島,士兵、家眷和民夫總?cè)藬?shù)為一萬九千余人。
加上糧食不足,孔有德和耿仲明確實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好在后金的聯(lián)絡(luò)人王子登終于再次到來。
“兩位,在下這次終于不辱使命了。你們不要走內(nèi)線去遼河了,覺華島水師不好對付。還是走外線,目前外線的水師僅僅只有尚可喜部和沈世魁部,力量稍微弱小。大汗對于之前沒有完成接濟任務(wù)的正藍旗旗主德格類進行了訓(xùn)斥。這次派遣了更高級別的貝勒爺濟爾哈朗和阿濟格統(tǒng)領(lǐng)上萬大軍在鎮(zhèn)江堡等待著兩位的到來。”王子登氣喘吁吁的說道。
孔有德和耿仲明無奈,只能命令部下收拾行裝,這次是全軍出動,把所有人力和重要的大炮物資都帶上來,實在帶不了的,那就直接扔到海里或者炸毀。絕對不留給明軍。
叛軍全軍于是開始了新的東征。
加上之前的雙島之戰(zhàn),叛軍全軍一萬九千余人,在兩個月的時間里經(jīng)歷了九次大戰(zhàn),繼雙島之戰(zhàn)后,又有偷襲黃金臺之戰(zhàn)、進攻旅順黃石咀之戰(zhàn)、進攻沙河口象鼻山之戰(zhàn)、進攻金州外海城山頭之戰(zhàn)、廣鹿島之戰(zhàn)、長山島之戰(zhàn)、石城島之戰(zhàn)和大鹿島之戰(zhàn),結(jié)果就是叛軍憑借著人數(shù)優(yōu)勢猛打猛沖,陸上沒占著便宜,但是從海路沖破了官軍數(shù)道封鎖線,來到了鴨綠江口以外。
叛軍到達鴨綠江口以外時,經(jīng)過一系列的戰(zhàn)損,總?cè)藬?shù)已經(jīng)下降到了一萬四千多人。正當(dāng)叛軍慶幸終于快到終點時,沈世魁率領(lǐng)的皮島水師主力堵在了正前方。
人生的大起大落,有的時候真的談不上刺激。
海面上景象:官軍方面是士氣高昂,戰(zhàn)船高大;叛軍方面則是久戰(zhàn)疲憊至極,戰(zhàn)船缺損太多,多為運輸類船只。
岸邊則是八旗鐵騎們那如同鷹隼的雙眼盯著看熱鬧。
孔有德和耿仲明都知道此時打不起了。
孔有德先是派人送了一整艘船的金銀珠寶,沈世魁笑納了,但是大軍仍然沒有散去。
這種拿了錢還不辦事的態(tài)度,放在任何時代都令人氣憤。
孔有德非常憤怒,但是也無可奈何,除了實力不允許以外,畢竟沈老太爺那也是曾經(jīng)的老領(lǐng)導(dǎo)了。
耿仲明跟沈世魁更加熟悉,見此大怒,駕船向前要和沈世魁說話。
畢竟兩人曾經(jīng)是非常要好的伙伴,沈世魁很給面子,竟然出面答話了。
“大家都是同僚一場,沈老太爺為何苦苦相逼?”耿仲明先行發(fā)問。
“既然同僚一場,仲明何不投降于我,我以人格擔(dān)保,絕對會善待你的?!鄙蚴揽鸬馈?br />
“我是相信沈老太爺你的,但是朝廷能夠饒了我?開弓沒有回頭箭,讓開一條路,彼此結(jié)個善緣吧”。
“善緣?我能有什么好處?別跟我說金銀珠寶,殺了你們,你們船上的東西不還都是我的?你總不會指望那岸邊看戲的戰(zhàn)馬可以下海游過來吧?”沈世魁大笑道。
“沈老太爺,這么多年以來,你不就是想做這東江之王嗎?可惜一直未能如愿,我能夠幫助你達成心愿?!?br />
耿仲明還是比較了解沈世魁的,這就戳中了沈世魁的軟肋。
“甭在那里瞎咧咧,有膽量的話就上船來說話?!鄙蚴揽龑⒘艘卉?。
屬下們都反對耿仲明前往沈世魁的船上,可是耿仲明還是力排眾議,先下了小船,靠近沈世魁的大船后,再攀著繩子爬了上去。
上去后就立刻行禮道“沈老太爺,久違了。這種情況下相見,仲明其實也是實屬無奈?!?br />
“你剛才說你有什么辦法?”沈世魁還是關(guān)心東江總兵官的事。
“無他,沈老太爺您升任總兵官的絆腳石只有一個,那就是黃龍,只要黃龍在,您老就別想做這東江之主,只能屈尊在皮島一隅之地?!?br />
“黃龍可是我的女婿?!?br />
“他可沒把您當(dāng)他的女婿,還用在下舉例子嗎?”耿仲明頗為嘲笑般說道。
“你能除掉黃龍?如果可以的話,那此時旅順的主人是你們,而不是在我這里搖尾乞憐吧?”沈世魁笑道。
耿仲明并沒有生氣,而是慢慢道“沈老太爺,我并沒有祈求你,你如果不同意,大不了大家一戰(zhàn)便了,我方都是百戰(zhàn)精銳,不會輸于你們。結(jié)果只能是兩敗俱傷。對您來說不會有任何好處。另外我們是暫時沒有能力擊敗黃龍,但是有人可以,那就是大金?!?br />
“耿仲明,咱老沈是愛權(quán)利,可是絕對不會干那欺辱祖宗的勾當(dāng)。你們做其他事我可以不管,但是你們這是去投靠建奴,我不能不管,否則千百年后,天下百姓們會如何看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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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后?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那個時候您就是一個功臣。當(dāng)今大明您覺得還有救?”
“甭管能不能救,但是咱不能去干那吃里扒外的事”沈世魁斬釘截鐵地說道。
“沈世魁,你少他媽在這里裝了,仲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我們兄弟倆為你辦事,你是怎么對待仲裕的?你知道,我就那么一個親人了,你為了你自己的事不被暴露,還是搶先下手殺了仲裕。仲裕只是聽從命令,他有何錯?”耿仲明使出了殺手锏,真情流露之下,已經(jīng)是涕淚橫流。
這個也是沈世魁的一個心結(jié),當(dāng)初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但是殺了自己人后的內(nèi)疚心里一直存在。他與孔有德、耿仲明不同之處在于,他還有起碼的良知和道德約束感。
“我現(xiàn)在就站在這里,要殺要刮隨便你,我耿仲明要是會皺一個眉毛,就不是人養(yǎng)的,來啊”說完,耿仲明把頭伸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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