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突生變故對于孩子的影響很大。

  她之前理直氣壯說“不會早戀”，現(xiàn)下也許被哄一哄，抱一抱，心情好了就亂答應(yīng)別人。

  可答不答應(yīng)，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沒資格過問。

  她要是真早戀，他爸媽也管不

  了，估計只能那位周阿姨出面。

  周度沉默地轉(zhuǎn)著筆，眉峰不自知地擰緊，和習(xí)題冊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學(xué)符號面面相覷。

  下午上課鈴響前，他身邊的人才施然落座，噯怨地說了句“今天熱死了”，別的都沒再提。

  周度也沒問，靜靜地觀察她，心情似乎不好不壞，很平常。

  頭發(fā)是他幫忙編的盤發(fā)，完完好好，沒有一絲凌亂；嘴唇也柔柔亮亮的，應(yīng)該是飯后又涂了唇膏；衣服配飾全是早上的穿搭，沒有多一條項鏈或是戒指。

  宋矜芙近幾日喜歡亮眼奪目的衣服，今天穿了一條柔粉色裙子，裙擺過膝，像蓬軟的云朵。

  他收回眼，權(quán)當(dāng)做今天什么都沒發(fā)生。

  一下午，宋矜芙都表現(xiàn)正常，只有放學(xué)后，她拖拖延延地收拾書包，不如往日動作迅速。

  周度站在旁邊等她，他們和值日生一起最后離開。

  鈴已經(jīng)響過好一陣，本該稀稀落落的校門口，今天卻圍了許多人沒走。

  周度掃過一眼，看出來有些不對勁，沒等他回身開口，一只柔軟的手主動觸碰他掌心。

  他想也沒想，用力握住了。

  他想帶她繞過人群。發(fā)生什么熱鬧，周度毫不關(guān)心。

  宋矜芙卻拽住他，沖他挑眉眨眼。

  周度疑惑地順著她目光看過去。

  人群中央，他認(rèn)識的校長和教導(dǎo)主任都在，還有幾位保安。校長面色焦急地在打電話，具體說了什么，他們站得遠(yuǎn)，耳邊又鬧哄哄，他沒有聽清。

  教導(dǎo)主任蹲在地上，一聲接一聲地喊著人名，聲音聽得出無比慌亂，平時嚴(yán)酷的形象蕩然無存。

  傍晚焦灼濕熱的風(fēng)里，熙攘的人群充斥汗味，滿地散亂的書本，地上點點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受傷的那名學(xué)生身上。

  誰受傷了？周度沒看明白。

  “噗。”

  身側(cè)一聲輕笑，他更為迷惑地轉(zhuǎn)頭，看見少女嘴角噙笑，滿眼戲謔地注視人群中央。

  宋矜芙知道中間躺著的人是誰。

  周度盯著她上揚的唇角，在一瞬間也猜出了人名。

  “怎么回事？”他沉下聲音問她。

  宋矜芙掀起眼簾撇他一眼，笑著說：“等會兒告訴你?！?br />
  救護(hù)車笛聲由遠(yuǎn)及近，一分鐘后駛進(jìn)了人群，醫(yī)護(hù)人員抬下?lián)?，幾人?lián)合抬起地上的人。

  那人穿著一中校服，滿頭粘稠的猩紅血色，完全看不出五官模樣，周度不忍地蹙眉，偏頭看向身側(cè)。

  “嘖，這么菜啊?！辈恢膩淼母锌?br />
  看著人上救護(hù)車，宋矜芙興致乏乏地轉(zhuǎn)身想走。她去牽周度，后者松開了她。

  她強(qiáng)拎著他袖子，兩人一齊踏上回家的小路。

  “你干的？”周度試探地問她。

  “我不是一直跟著你嗎？我哪有時間。”

  也是。周度想，他們一直在一起，一下午她連電話都沒打一個。

  “那誰打的他？你知道？”她的表現(xiàn)明顯就是知道。

  “就平時校門口沖我吹口哨的那些人啊。”

  宋矜芙抱著胳膊，瞧他好奇的模樣，她簡單直白地解釋：“高林麟主動去找事，又不扛打，結(jié)果就這樣咯。”

  周度不想聽這個，他只想知道：“你讓他去的？”

  “沒有啊?！彼务孳讲灰詾橐?，她頂多就是提了兩句，又沒直說讓他去解決，“他自己要逞英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還有，高林麟其實是林縣長的私生子?！?br />
  “區(qū)區(qū)一個私生子，蟑螂一樣見不得光的東西?！边€是垃圾中的垃圾。

  宋矜芙拗著下巴，精致美麗的臉，寫滿諷刺和冷漠，“竟然也敢往我身邊靠，還敢跟我表白。簡直不知死活?！?br />
  “不過兩個麻煩倒是同時解決了。”她舒心地吐出一口氣，感慨道：“估計你們這兒的治安都會好上一陣子。”

  周度眉心緊鎖凝視她，不是詫異于她說“私生子”這件事，而是被她不符年齡的陰厲語氣震驚到了。

  所以，這件事還是和她有關(guān)系。

  “他對你做什么了嗎？”

  “他敢對我做什么？”宋矜芙不明所以，回頭看他。

  周度喉頭梗塞，知道不該說，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他既然沒做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討厭他啊。蚊子在耳邊嗡嗡嗡就很煩人啊，難道一定要等它趴到身上吸血嗎？”

  宋矜芙不滿地打量他，拔高聲音問：“喂，周度，你在為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