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小嫂子(修)
他這才看清哥兒姝色。
鹿眼瓊鼻,櫻唇棠腮,巴掌大的臉上簡(jiǎn)直無一處不妥帖。
昨夜他顯然被好生疼愛過,頸側(cè)落紅狼藉,連衣襟都遮掩不住,半遮不露地落在雪白肌膚上。下頜殘留著一個(gè)不甚明顯的指痕,唇色就更直白,像一朵開到極致的粉色薔薇,誘人采擷,襯得整個(gè)人艷色無邊。
偏偏他自己一無所覺。
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某種膽小又好奇心旺盛的小動(dòng)物,怯怯的,自以為很隱蔽地查看,連防備都是清澈的,水灣灣的。
葉敏看入了迷,輕浮的笑漸漸收斂。
他愣愣張口,“小嫂子如斯美眷,嫁給葉遷那莽夫當(dāng)真是暴殄天物?!?br />
侯府武功起家,都是靠拳腳吃飯。唯有葉敏自詡風(fēng)流倜儻,非莽夫之流可比。
十四歲起他初入花叢,可謂閱美無數(shù)。
本以為哥兒無不孟浪性銀,腺液腺香皆為引誘男子采擷而生,一季一熱非與男子和合不得紓解,藝社所授也鮮少有正經(jīng)技藝,多是事人之隱道,可以說除了孕期,一生都在欲海沉淪。
直到遇到裴阮,他方知世上別有顏色,懵懂純稚才最是勾魂攝魄。
一時(shí)葉敏猶如醍醐灌頂,頓覺此前所有風(fēng)流不過蠻人泄勁,如這般尋個(gè)純凈之地一手開發(fā)調(diào)教,才真正稱得上風(fēng)雅。
可這等雅事竟被他那無能大哥占了先。
那廢物多年不舉驟然開葷,昨夜不知如何折騰的這小美人兒。
想也知道肯定猴急又魯莽,竟叫美人兒軟倒在敬茶的路上!
他越想越露骨。
雄競(jìng)的本能令他陰暗地忌妒起來。
一時(shí)怪他娘竟將極品哥兒讓給葉遷,一時(shí)又怪自己盲聽了坊間傳言,以為裴家哥兒嬌蠻勢(shì)利,并不可人。
但一味后悔惋惜不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
一把將礙眼的小廝拂開,他逼近幾步。
在你進(jìn)我退的拉鋸中,一步步將裴阮逼至回廊的石柱邊。
一低頭,就能聞到美人兒鬢間發(fā)香。
同他的人一樣,清冶怡人。
“你做什么?”
裴阮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慍怒之色。
他生起氣來雙目圓睜,偏偏瞳仁大而黝黑,更顯純稚靈動(dòng)。
讓人只想更過分地欺負(fù)。
葉敏喉結(jié)滾了滾,“小嫂子何須如此拒人千里?”
“還是說……”他手中折扇輕挑地抵住美人痛處,“還是說你疼是假,不想去見父母是真?新婦不敬公婆,那可是七出之首……”
破皮的地方被扇柄按擠,裴阮痛得一顫。
他伸手就要推人,卻被葉敏率先捉住雙手束到身后。
“小嫂子真兇。聽說昨夜父親去了你房里,莫不是小嫂子有所依仗,所以根本就不怕主母發(fā)難?看這日頭,恐怕茶都涼了呢?!?br />
他說歸說,便宜是一點(diǎn)沒少占。
鎖腕的手指借著寬袖遮掩,轉(zhuǎn)著圈兒地在腕骨骨突處撫弄。
曖昧又黏膩。
侯府基因不錯(cuò),葉敏生得也俊俏,只是過度貪色戀欲,氣質(zhì)上落了下沉。
裴阮有些生理性的不適。
被他握住的手,更是蛇纏一樣濕冷惡心。
他掙了掙,竟沒掙脫。
看上去虛浮無力的公子哥兒,力氣大得出奇。
“二少爺,您行行好,不要為難少夫人。”
一旁的尾魚又急又氣,又無能為力。
“少夫人?”葉敏玩味地將這稱呼抵在齒間琢磨,竟琢磨出些味兒來。
“你叫的如此含混,聽著倒像是我們兄弟共妻一鼎,這哥哥身體不好,弟弟多照顧些,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裴阮簡(jiǎn)直為他的下流無恥震驚。
連統(tǒng)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趁他不注意,拿膝蓋頂他?!?br />
「記住,速度要快,位置要對(duì),兩腿之間……」
這把不用動(dòng)作詳解,裴阮有如神助一聽就會(huì)。
社恐完全不影響他重膝出擊。
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起落之間,葉敏嗷得一聲,彎腰吸氣捂檔跺腳,一套動(dòng)作行云流水。
裴阮正瞧著有趣,一道嬌喝響起,“你這賤人,在對(duì)我大哥做什么?”
「沒看到小嫂子正疼他嗎?」
裴阮滿臉無辜望過去,就見一位紅衣少女柳眉倒豎、怒目圓睜。
她身后不遠(yuǎn),還站著一人。
不是別人,正是昨夜偷塔失敗的葉崇山。
他今日換了一身玄色常服,但武人制式精干利落,威儀反倒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