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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受益的換作女子,她只會覺得那姑娘手段了得。
所以,她其實是對男人有偏見?
啊……
感覺這也不算是一種毛病吧,畢竟她也是女人啊,當然更能理解女人一些,再說大多數女人都很好啊,遠沒有男人那么不堪,值得她去包容。
她不心疼女人,難道去心疼男人嗎?男人有什么好心疼的,很多都是自作自受,無病呻吟。
“噢……不會?!?br />
“可是,”江覓覓笑著,“無論男女,做出這種事都是一樣的,同樣自私自利,同樣眾叛親離。所以,沒必要去美化他,或是她,他們都惡劣至極?!?br />
“即便你告訴他,那樣做是錯的,他也會去做,因為利欲熏心,誰不想踩著別人的苦痛往高處爬,在這個世上,誰又會毫無欲望呢?!?br />
冷翠燭似懂非懂。
的確,人都有欲望,都被欲望驅使,世上人大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這種環(huán)境當中,誰對誰錯,是由強者、與勝者說了算。
扭曲、毫無人性,但,事實如此。
所以,她因為冷蓁的死而欣喜,也不能完全怪她冷血無情吧?她將冷蓁的身世瞞騙下來,不讓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知曉,只能說是她的權衡利弊之舉吧?還有她為了拿到身契,對尹淵曲意逢迎……她的這些為了自己的小小謀算,在旁人那兒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自己真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又怎么樣呢?她對別人壞,可她對自己好啊,所以她也算半個好人。
作為逝者母親,她需要和請來的哭喪人每日早晚在冷蓁的靈位前哭祭。
冷翠燭試了一早上都沒哭出來幾滴淚水,想到晚上還要哭就頭疼得很,琢磨著若是有別的事干,或許能推脫開,便去尹府給易音琬幫忙。
“去去去!別在這里給我添亂,”易音琬把她往賬房門口趕,邊趕邊罵,“煩死了,家里死人了都不消停,少來找我,我忙得要死,比不得你清閑。”
自從冷蓁離世,易音琬比平日暴躁了許多,剛開始還會正經與人講話,發(fā)展到現下已完全不能,見到人不是懟就是罵。
“欸,夫人……”冷翠燭被攆出去了還往屋里鉆,湊到易音琬跟前,見桌上擺滿賬本,開口說,“我會看賬本,我可以幫夫人理賬,真的……”話說到一半,她陡然愣住。
易音琬翻開賬本,猛地撕下好幾頁賬丟到紙簍里,撕完一本又撕另一本,下手毫不留情。
她扭頭見冷翠燭還賴著不走,跺腳喝道:“出去出去!別在這兒煩,尹淵在后院,快去找他耍??!”
她意識到自己幫不了易音琬什么,甚至還會添倒忙,便悶聲應下:“好吧……”
這幾日天氣轉涼,院中落葉也多了起來,她腳踩在松軟的落葉上,仰頭盯光溜溜的樹冠,慢慢悠悠往后院走。
走到一半,她想起那只假山后的灰兔子,繞路去假山。
等到地方,比兔子先看見的,是半蹲在草叢邊布食的男人。
“……尹淵?”
尹淵抬眸望定她:“怎么了?”
他攏攏肩上披風,嘆道:“你又來看那只兔子?”
“嗯……”她微微點頭。
“在草叢里,”男人指了指草叢中的棉窩,“睡著了?!?br />
她走到男人身邊蹲下,與他一同盯著草叢里的那個毛乎乎的棉窩,和露出的一截兔子耳朵。
“這是……你給它做的窩?”
“不是,”尹淵答,“屬下送的。想著它過冬需要,就給它了?!?br />
她挑眉:“這是你的兔子?”
男人瞥她:“是你的。”
“之前送給你,你讓我拿回去,我就讓易音琬養(yǎng)著,沒過半個月這兔子就跑到院里的樹林里去,喚不出來,應是喜歡待在有植卉的地方?!?br />
她想起來確有其事,尹淵之前莫名其妙塞給她一只兔子,她那時和他吵了架,煩悶得很,便讓他把兔子拿回去。
“之前那只,不是只白兔嗎?這只怎么……”她狐疑道。
尹淵垂頭撕白菜:“它不洗澡,喜歡刨土,臟的?!?br />
“你不給它洗么?”
男人蹙眉,復瞥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古怪。
也對,她確實想象不出尹淵這人給兔子洗澡的樣子,或許會被濺滿臉水,還會被兔子咬傷手吧?
她拾起地上菜葉,一點一點撕成碎片。
“執(zhí)客說,逝者父母要去哭喪,你怎么不去?”
男人撕菜的手一頓。
“不去?!?br />
“為什么不去?他又不是沒有父親,你不是他父親嗎?”
男人回眸,目光落在她明如秋水般的澄凈眼眸,久久不撤移。
“我是嗎?”
第92章
“是, ”她聲音漸弱,“怎么不是……”
她合上眼簾,將眼中所有的空寂與虛無遮蓋, 噤聲倚靠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