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又水嘻
通往山下的路。林硯回頭望了眼破廟,火光在雪地里明明滅滅,像只垂死的眼。
她不知道,這趟京城之行,會(huì)讓她遇見誰,又會(huì)讓她變成誰。她更不知道,那枚帶著裂痕的虎符,只是一盤大棋的開始,而她,從一開始,就是棋盤上最關(guān)鍵的那顆子。
第二章 京城風(fēng)雨
馬車駛?cè)胗蓝ㄩT時(shí),林硯正對(duì)著車窗上的冰花發(fā)呆。
斷水劍被她藏在車廂底板下,虎符則貼身放著,冰冷的金屬貼著心口,讓她總覺得不踏實(shí)。沈知言坐在對(duì)面,正低頭看著本賬冊(cè),偶爾抬頭看她一眼,眼神里帶著點(diǎn)探究。
“到了京城,見了靖王,凡事多聽少說?!彼鋈婚_口,語氣比在終南山時(shí)嚴(yán)肅了些,“這位王爺脾氣不好,手段更硬,你若是說錯(cuò)話,我可保不住你?!?br />
林硯“嗯”了一聲,沒多問。她不在乎靖王是什么脾氣,她只在乎是誰買通影閣偷了虎符,又為什么要這么做。鎮(zhèn)北軍的統(tǒng)領(lǐng)是她的姑父,三年前戰(zhàn)死在北疆,臨終前把這半塊虎符交給她,讓她務(wù)必妥善保管,說這關(guān)系到北疆?dāng)?shù)十萬將士的性命。
馬車在一條僻靜的胡同口停下。沈知言掀開車簾:“到了,跟我來?!?br />
胡同深處有座宅院,沒有掛匾額,門口站著兩個(gè)穿黑衣的護(hù)衛(wèi),腰間佩著長刀,眼神銳利如鷹。見沈知言來了,他們只是微微頷首,目光掃過林硯時(shí),帶著明顯的警惕。
“這是靖王的私宅,”沈知言低聲解釋,“方便議事。”
穿過兩道月亮門,來到一間書房。書房很大,書架占了整整一面墻,上面擺滿了書,空氣中飄著墨香和淡淡的檀香??看暗奈恢梅胖鴱堊咸茨緯?,后面坐著個(gè)穿藏青色蟒袍的男子,正低頭批閱公文。
他就是靖王趙珩。
林硯站在門口,偷偷打量著他。他看起來三十多歲,面容俊朗,眉宇間卻帶著股揮之不去的戾氣,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得像口古井,讓人看不透情緒。
“王爺,人帶來了?!鄙蛑怨硇卸Y。
趙珩抬起頭,目光落在林硯身上,帶著審視,像在打量一件物品。他沒說話,只是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br />
林硯依言坐下,從懷里掏出虎符,放在桌上:“王爺,鎮(zhèn)北軍的虎符,幸不辱命?!?br />
趙珩拿起虎符,指尖摩挲著那道裂痕,眼神沉了沉:“影閣的人,是你殺的?”
“是?!?br />
“用的什么劍?”
“斷水。”
趙珩抬眼,第一次正眼看她:“斷水劍?當(dāng)年‘雪刃’林滄瀾的劍?”
林硯的心猛地一跳。林滄瀾是她的父親,十年前在江湖上名聲赫赫,卻在一夜之間被人滅門,連尸骨都沒留下。江湖上都說他是因?yàn)橥盗四硺硬辉撏档臇|西,才遭此橫禍。
“是先父的劍?!彼穆曇粲行┌l(fā)緊。
趙珩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卻沒什么暖意:“難怪有這般身手。林滄瀾的女兒,果然不是尋常人?!彼鸦⒎呕刈郎希频剿媲?,“這虎符,你暫且收著。”
林硯愣住了:“王爺?”
“影閣偷虎符,不是為了錢?!壁w珩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他們是想借此挑起北疆戰(zhàn)亂。一旦鎮(zhèn)北軍群龍無首,匈奴就會(huì)趁機(jī)南下,到時(shí)候,朝野震動(dòng),某些人就有機(jī)可乘了?!?br />
“某些人?”
“你不需要知道是誰?!壁w珩打斷她,“你只需要知道,從現(xiàn)在起,你是我的人。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br />
林硯攥緊了拳頭。她討厭這種被人擺布的感覺,可她沒有選擇。她需要靖王的勢(shì)力,來查清影閣背后的人,查清當(dāng)年父親滅門的真相。
“我有條件?!?br />
趙珩挑眉:“你說?!?br />
“我?guī)湍阕鍪?,但你要告訴我影閣的底細(xì),還要幫我查十年前林府滅門案?!?br />
趙珩沉默了片刻,點(diǎn)頭:“可以。沈知言,帶她下去安置,給她安排個(gè)身份?!?br />
沈知言應(yīng)了聲,帶著林硯往外走。路過花園時(shí),林硯忽然停下腳步,看向墻角的一株梅樹。梅花開得正艷,雪壓枝頭,紅得像血。
“沈先生,”她忽然開口,“你知道我父親當(dāng)年……到底偷了什么嗎?”
沈知言的腳步頓了頓,背對(duì)著她,聲音有些低:“林姑娘,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br />
林硯沒再問。她看得出來,沈知言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說。
她被安排住在宅院的西廂房。房間不大,卻收拾得干凈,窗臺(tái)上擺著盆蘭草,透著點(diǎn)雅意。沈知言給了她一套新衣服,還有塊腰牌,上面寫著“林硯”二字,職位是靖王府的護(hù)衛(wèi)。
“從今天起,你就是王府的人了?!鄙蛑园蜒七f給她,“明日一早,我?guī)闳ヒ娖渌恕!?br />
林硯接過腰牌,指尖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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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她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極了當(dāng)年林府滅門時(shí),地上的血跡。
她悄悄起身,從床板下摸出斷水劍,在月光下拔出半截。劍身映著她的臉,蒼白,且陌生。
就在這時(shí),窗外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dòng)。
林硯瞬間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