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心疼我?
令狐微從她口中也遲遲聽不到答案。
懶怠繼續(xù)消磨時間。
言攸驟然喝喊:“殿下——”
令狐微猛一回首,門開后撲進(jìn)一陣風(fēng),呼啦一下差點(diǎn)刮滅豆苗似的火光。
褚昭提劍而來,殺意昭然。
“你殺她,也別想活著走出燕子巢,你帶不走她的首級,只會讓孤坐收漁翁之利?!?br />
令狐微感受到后方的冷,褚昭的狠絕有目共睹,這一點(diǎn)他不疑,彼時他成為夾在中間的那一個,反而更難做。
他對言攸問道:“你憑什么信他都不信我?”
褚昭下頜微抬,正正是睨看著少年的,他輕嗤:“你所想,孤是戕害百姓的暴徒,是殺害你們門徒的兇手,是侮辱鉅子的流氓……而那些死去的,都是應(yīng)死之人,孤何必向你解釋。她自有眼睛,自有頭腦,會看會想,也揭穿了你的臥底面目,你還有什么資格叫囂?”
疫病之下,那些已經(jīng)無可救治的災(zāi)民不屠殺不焚毀只會貽害更多;而前來刺殺他的藏鋒門刺客,一直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本就是生死難料,會送命是自身學(xué)藝不精。
令狐微質(zhì)問他和言攸,未免莫名其妙了些。
言攸在那雙方僵持時,抖落袖下短劍,刺入令狐微的血肉。
一聲悶哼后,她終于從少年的桎梏中掙扎出逃,如劫后余生。
令狐微瞪視著她,“可我本來就不想殺你傷你的?!?br />
“你方才怎樣的言之鑿鑿,孤聽得一清二楚?!瘪艺焉形闯纷吣俏kU的長劍。
言攸心下也有幾段計較,按刺客的手法與行為來看,令狐微擒住她就該立刻抹脖,而不是被她三言兩語左右拖延,他還是在猶豫,要不要真的割下她的頭顱,向藏鋒門門主交差。
他身為信物派執(zhí)事,為何動搖了?
得到號令其他門徒的頭顱難道還不足夠嗎?
令狐微壓低身子,下意識地躲避危險,背劍挑開褚昭的制衡,和那兩人一同拉開身位,兩步靠上窗邊。
“鉅子,他才是外人?!”令狐微仍不死心。
褚昭的耐心消磨一空,觀言攸身上沒有染血,確定她安全無恙后,便無甚顧忌。
她退遠(yuǎn),青年與少年纏斗,在逼仄的房間中都施展不開,處處受限,那少得可憐的陳設(shè)也都遭了難。
褚昭拆開他刁鉆的劍招,不想他劍中還藏劍。
令狐微對褚昭沒有仁慈與遲疑,凌厲地刺向他要害。
他固執(zhí)地重復(fù),好像當(dāng)真是在為她考量。
“鉅子,讓我殺了褚昭!”
褚昭要死,鉅子要留,他的想法如是簡單,雖然門主也曾說過若不能取信于人找到言祂的頭骨、血書,殺掉他徒弟也是一個選擇,可令狐微早就做過權(quán)衡,當(dāng)初躲進(jìn)燕子巢是計劃,而言攸卻是實(shí)打?qū)嵈罹攘怂?,是恩人,有恩情,他不能,至少不?yīng)該……
遑論燕子巢的這些人,的確是心懷良善意的。
他無論怎樣比較,發(fā)覺藏鋒門所為之事多是為了利益。
可悲之處在看得清或看不清,都讓人沒得選。他們早就不像以前的那些墨家門徒一樣,他們是完全的殺器,被毒藥控制不得脫逃的殺器,清醒地助紂為虐。
門主騙他,他騙言攸,這世間的欺騙與真總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而欲蓋彌彰是其中最蒼白的掙扎。
他不止一次險些暴露。
可又能有驚無險地圓謊。
在幫她與接近她這件事上,他有目的卻也是真真正正去做了,他手里還捏著她要的證據(jù),是用正道的法子難以得到的。
言攸只恨當(dāng)初沒有在房間中多準(zhǔn)備一些機(jī)關(guān),現(xiàn)在對上一個武藝高強(qiáng)的刺客,她不覺得褚昭與自己能全身而退。
她回懟:“別叫我鉅子!”
不是一派人,不配叫這聲鉅子,顯得一直裝模作樣。
褚昭逐漸落了下乘。
非他學(xué)藝不精,而是藏鋒門的刺客本事不小,先前能在東宮諸多侍衛(wèi)的追殺中安然逃脫,他獨(dú)自一人,自然難以應(yīng)對。
他也有疑惑處,前世令狐微與言姝本是一雙人,若他們原屬兩派,又是如何摒棄前嫌攜手的。
也好,他們撕得越難看越好,最好令狐微與她再沒有一丁點(diǎn)瓜葛,就這一次徹底死心,滾得越遠(yuǎn)越叫人稱心。
令狐微被言攸暗傷,強(qiáng)捺著皮肉痛苦,與褚昭冷兵相接。
一劍,洞入肩側(cè),褚昭大退,鮮血長流。
言攸接握住他的劍,五指相貼。
劍刃與劍刃擦過,令狐微眼前一亮,那劍尖還有血光,直向他面門襲過。
她絕不應(yīng)允讓藏鋒門刺客在燕子巢殺人。
言攸的目光,直白地訴著嫌惡,將其驅(qū)逐。
令狐微無可奈何,只得推窗而出,身輕如燕地躍下。
但其實(shí)也不似那么輕松,褚昭傷重而他也負(fù)傷,只是輕功不錯,不至于跳三兩層樓就斷了腿。
打斗聲不算大,而戲蕊在門外已經(jīng)聽得冷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