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彌補
皇宮
俞繇之死似乎將言攸困在了這個冬日,寢食難安。
生前溫潤的人,竟留下了那般惡毒的詛咒。
等她下黃泉,再會。
結了太多惡緣,下地獄也理不清的。
所以她想一定要好好活著。
言攸慢慢用膳,口中似在嚼蠟。
殘羹冷炙收去,她還坐在桌前,直到褚昭淋了半頭雪進殿,雪斑駁了他青年意氣。
褚昭不徐不疾,沒有過問丁點她和俞繇的瓜葛,陪她坐了很久。
她不知何時起,枕到了褚昭膝上,倒得久了,覺得硌得很。
她撐起來,問道:“商商呢?”
“商商在長清那里?!?br />
言攸:“也好,她不在身邊,還不必想怎么與她解釋?!?br />
褚昭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
公主府
褚沅一直很喜歡參商,她和駙馬成親多年都沒有子嗣,而駙馬對她雖有微詞卻礙于兩者身份而不能宣之于口。
前日,褚沅又與駙馬吵了幾句,到今日駙馬還賭氣未歸,府中婢女已經(jīng)見怪不怪。
參商說:“姑丈又不在???”
“哼,不管他。商商有什么想吃的菜嗎?姑母吩咐廚房為你做?!瘪毅涔瘟斯涡」媚锉羌鈨?,天冷,把這里都凍得冰手了。
褚沅又嘴了褚昭一句:“怎么穿得薄薄的,身上冷不冷?臉兒不怕凍傷???皇兄也真是,就這么讓你出來了……”
參商知事很早,她曉得她母后對父皇并沒有多深情,所以習慣了多為她父皇說好話,如今姑母責怪,她也要解釋。
“沒有!姑母誤會了,是商商不讓父皇管這些。都怪今年的天,商商都裹成粽子啦,還是扛不住。”
褚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唉,要是她有個小丫頭,還能陪陪參商。
褚沅也勸過褚昭,還是該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參商的來歷始終會成為一根刺的。
姑侄正用著晚膳。
哪料突然有人前來稟告,打斷了這時的溫馨和諧。
“公主!駙馬……駙馬在外頭有人了!”
褚沅一拍筷子,“什么?!”又擔心動靜嚇到參商,立刻壓下怒火觀察參商。
參商倒是云淡風輕地說了一聲:“姑母,商商吃飽了。”
其實不完全是吃飽飯的原因,她天生好奇心重,這時候聽八卦可比吃飯要緊。
“那姑母讓暮雨帶你去……”
“姑母,商商不能聽嗎?”參商純稚無害地仰起小臉兒問她。
褚沅噎住,她本來就沒什么長輩的架子,參商都主動表示想聽,她哪里還說得出口呢。
反正,駙馬是外人。
至少褚沅心里把駙馬當外人,不過是宗室贅婿。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給皇帝妹妹戴綠帽。
駙馬真這么糊涂的話,改日褚沅就該進宮問問她皇兄,憑什么駙馬能尋花問柳,她必須堅守女德,這不公平。
下人一五一十將小道消息說了。
人在一間茶樓。
褚沅帶著參商捉去的時候,茶樓里還有巡演的百戲班子。
年少時她最愛湊熱鬧。
褚沅也無心去聽了,徑直去搜查,果然在三樓的一間茶室,抓到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的駙馬。
褚沅讓閑雜人等統(tǒng)統(tǒng)滾出去。
至于駙馬的紅顏知己,被她留在室內(nèi)。
褚沅微微含笑問:“姑娘與這醉鬼認識多久了?”
姑娘打著哆嗦小心回道:“約……約有三月了……”
下一刻,褚沅居然拔出一把短匕,驚得姑娘魂不守舍,求饒倒退。
褚沅重復:“三月?”
姑娘嘴皮纏斗:“三……三月!”
于是褚沅點點頭,在眾人震愕的目光中,撥開駙馬的衣袖,露出手指,削了他三根指頭,人被活生生痛清醒了。
一陣殺豬似的慘叫后,褚沅漫不經(jīng)心擦刀。
這大概就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這種感覺著實是暢快。
既然相看兩厭,索性就互相折磨。
駙馬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斷指截面,又哭又罵:“你這瘋婦!竟剽悍到這種地步!按大祁律法,故意傷人……”
褚沅踹了他腦袋一腳,猶嫌不足,又踩住他肩頭,生生將人踩趴下,卑微如犬。
這一切參商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姑母在教她,公主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