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阿攸能不能醒來,只能看我
言攸總做夢,隔許久許久浮現(xiàn)一段回憶,身在困境中,卻渾然不覺。
從生至死的事,回夢了一遍又一遍。
從師父說,她是在何處撿來的,又到學(xué)藝、識字、知事,到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
夢太長,就太壓抑。為什么苦會那么多?
言攸不解,也不醒。
褚懷靈命后廚做了些容易送入口的吃食,捏開了她的嘴唇,一點(diǎn)點(diǎn)灌進(jìn)去,費(fèi)勁千辛萬苦,只用了少許。
她的身體會垮掉,褚懷靈最擔(dān)心的是她會在褚昭尋到解藥之前承受不住,身軀枯竭。
褚昭在天亮之前回了一次東宮,褚懷靈問他有無進(jìn)展眉目,他似是相當(dāng)頭疼。
怎么會不頭疼呢?
要找一個全然陌生的人,當(dāng)初在藏鋒門時都未捉到,更何況現(xiàn)在單單去找他。
但褚昭從不是一個苦等懈怠之人,很快又點(diǎn)人折回那里,發(fā)現(xiàn)除了幾具沒有被收斂的尸骸,找不到有用之人。
奎木狼在哪里?
褚昭只要一回到東宮見到言攸那緊閉的雙眼,心口就彌散著痛楚,總聯(lián)想到前世得到一具尸體,命運(yùn)是如何的弄人,要讓他在這一世也經(jīng)受這樣的苦。
而藏鋒門的事也亟待解決。
搜集到的全部證據(jù),將矛頭指向長寧侯俞煊,朝堂之上,大理寺卿與大理寺左少卿慷慨陳詞,痛陳其惡。
那日俞繇昏死在殿上,無法接受。
東宮昏迷的言攸不會知道他的遭遇,不能體會他族中將面臨的災(zāi)厄劫難。
女郎的身體在衰退,日升月落是殘忍的懲處,會在她身上留下枯朽的象征。
褚昭在門中找了不下四五次,獨(dú)獨(dú)沒有捉到那人,甚至懸賞通緝等手段窮盡,也不得線索。
又去威脅了那些門徒,也沒有得到過別的信息。一個會易容,會奇門遁甲,通易數(shù)八卦,還擅于制毒之人,心術(shù)不正者存于世間,時時刻刻都是禍害。
褚昭不知當(dāng)日與令狐微激斗的門主赫然是奎木狼,那個秘密封死在暗室,只有令狐微和秦嫽知曉。
秦嫽帶著帷帽行在長街上,盡力融入正常人的生活,然而只要有人看了她這張臉就會用各種各樣的眼神打量,什么唏噓可憐的她不需要,什么嫌惡鄙視的她也不想見。
她所求,僅僅是別人不在意她是何模樣,純粹將她視為一個尋常人。
好難。
秦嫽在回客棧的途中看到了張貼的告示,官府在尋人,尋身上有刺青的藏鋒門余孽,甚至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那人刺青的形狀模樣。
是在找奎木狼。
秦嫽不由分說揭下告示,趁著四下無人將紙張折疊了幾次,納入腰帶間緊緊別住。
東宮尋人自然要找去東宮。
秦嫽是能猜到東宮主人捉奎木狼的原因的,燕子去東宮夜襲過,帶回了阿攸身中夢蜉蝣的消息,讓秦嫽心都涼了半截。
是故,這幾日燕子都焦頭爛額,幾乎不說話,不是在制解藥就是在制解藥的途中,廢寢忘食。
秦嫽不希望他下一次再貿(mào)然前往。褚昭與令狐微是有仇的,直面太子太危險,焉知對方?jīng)]有為他設(shè)下絞殺的陷阱。
秦嫽行色倉促,趕在日暮時分叩響了東宮朱門。
她抖開布告,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拔抑肋@上面的人在何處,知道他是誰?!?br />
東宮侍衛(wèi)并沒有立刻放她入府,前去見褚昭,而此時的秦嫽也不論什么殺身之禍了,向這些人顯露自己的刺青,刺青的染料顏色都和其他藏鋒門內(nèi)門門徒的沒有差別。
這是她初次那么近的接觸褚昭。
褚昭的恩師宣鏡先生和她母親是有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的,能見上褚昭一面,秦嫽當(dāng)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和條件。
秦嫽:“太子殿下,我知道奎木狼在哪里。”
褚昭正色道:“你又想得到什么利益?”
外面的風(fēng)呼啦呼啦吹著,樹葉簌簌響動,這一年那么早,竟然立秋了。
秦嫽從沒有見過那個人。
所以她說:“我要見殿下的恩師——宣鏡先生?!?br />
“……”
褚昭端詳她的模樣,幾乎片刻不停地想,老師見到她這幅尊容會是什么反應(yīng)、會作何感想。
最后褚昭還是答應(yīng)下來:“好,孤會向老師引薦?,F(xiàn)在你可以說了,奎木狼的下落。”
秦嫽將布告撕碎成了幾片,丟入銷毀之處。
她云淡風(fēng)輕道:“回稟殿下,奎木狼系藏鋒門門主,已經(jīng)死于叛徒劍下,尸身已經(jīng)不知所蹤。”
褚昭皺起眉,起初是強(qiáng)烈的懷疑。
秦嫽對他證明了自己門徒的身份,又說:“殿下為何不信我?我在藏鋒門求藝多年,我當(dāng)初就是在門中掌管和書寫計簿的人,門中有什么人,他們的來處,我都是最清晰的?!?br />
那個金羊刺青誠然無法作假。
秦嫽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感到什么叫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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