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殷家秘術(shù)
蕭宴的警告聲脫口而出,但已然慢了半拍。他的反應(yīng)極快,立刻飛身跟上,然而楚寒的速度在那一刻爆發(fā)到了極致。
然而,就在楚寒即將沖至那片光暈核心的剎那——
那道原本清晰的白色身影,在她觸及的前一瞬,竟如同水中倒影般徹底地消散了。
“怎么回事?”蕭宴緊隨而至,看著此刻跪倒在地的楚寒急切地喊道。
“我……”楚寒聞聲猛然抬頭。
只是看到她的樣子,蕭宴卻一瞬間愣住了。
昏暗的熒光照在她臉上,楚寒的眼角閃爍著晶瑩的光。
阿寒……她哭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蕭宴心頭一震。認識她這么久,他幾乎從未見過她流淚,除了今天。
他一時有些無措:“到底怎么了?”
然而楚寒對此恍若未聞,此刻的她正愣愣地看著正處于地上的腳印。
“阿……”蕭宴見狀還想再說,然后還沒等他開口,頭頂開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巖壁上,那些原本安靜散發(fā)著灰白光暈的饕餮之蟲,被楚寒方才急速沖撞的氣流驚擾,驟然騷動起來。
剎那間,無數(shù)灰白光點瘋狂躁動,如同決堤的潮水般向二人傾瀉而下。
原本溫和的假象被徹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密集而詭異的攻擊性!
“走!”
蕭宴臉色劇變,厲喝一聲,左手猛地探出,死死攥住楚寒的手腕,試圖將她強行拉走
然而,巨大的拉扯力并未讓楚寒從怔忡中驚醒。
仿佛被某種無形的東西釘在了原地,楚寒身體僵硬,目光依舊失焦地停留在那身影消失的空處,對外部環(huán)境毫無反應(yīng),任由自己被蕭宴拖走。
“阿寒怎么了?”
似乎是擔心將頭頂?shù)镊吟阎x二次驚動,蕭宴刻意壓低了聲音。
眼看蟲潮將近,他一咬牙,手臂發(fā)力,將楚寒整個人攔腰抱起,扛在肩上,轉(zhuǎn)身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向著來路狂奔而去。
楚寒伏在他肩上,身體因顛簸而晃動,長發(fā)垂下,遮住了她的表情。她依舊沒有任何掙扎,仿佛靈魂抽離,只剩下一具空殼。
“阿寒,你怎么了?別嚇我?!贝丝?,蕭宴徹底意識到楚寒的狀態(tài)極其反常,一時忘了壓低聲音,焦急地呼喊。
然而他的呼喚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蕭宴心急如焚,卻根本無暇仔細詢問或安撫。
他扛著完全失神的楚寒,在崎嶇不平的礦洞中艱難閃避,身后是那片緊追不舍的灰白光芒。
那光芒令人窒息,眼看來時那個相對狹窄的洞口就在前方,蕭宴拼盡最后力氣向前沖刺。
然而,就在他幾乎要觸及洞口的剎那。
“轟??!”
一聲巨響,整個礦洞猛地劇烈顫抖。
頭頂巖壁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大量碎石伴隨著塵土轟然落下。
唯一的出口在劇烈的震動中瞬間坍塌,巨石和碎巖將最后的生路徹底堵死。
直到此刻,蕭宴才明白自己先前感受到的那一絲不自然的松動究竟意味著什么。
契訶夫說過,第一幕出現(xiàn)的槍,第三幕必然會響起。這句由楚寒曾經(jīng)教會他的話,蕭宴此刻有了痛徹的領(lǐng)悟。
他扛著楚寒,僵立在已被徹底封死的廢墟前。而身后,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沙沙聲已迫在眉睫。
失去了出口的阻礙,灰白色的蟲潮如同泄閘的洪水,鋪天蓋地般朝兩人席卷而來。
蟲群化作洶涌的白色波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瘋狂沖擊著蕭宴以劍光織就的脆弱防線。
蟲子越來越多,無窮無盡。蕭宴劍鋒雖利,卻難以徹底阻擋這些細小而靈活的生物。它們輕盈地躲避著攻擊,同時不斷消耗著他的體力。
正如商隊里那位年長大叔所言,這蟲子聚起來,可是會吃人的。
盡管兩人來時都穿戴了護甲,但這樣的防護在饕餮蟲尖利的口器下顯得脆弱不堪。
蕭宴將楚寒死死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背脊抵擋著大部分沖擊。他身上的護甲很快便出現(xiàn)多處破損,饕餮之蟲立刻從這些裂口鉆入,毫不留情地撕咬下去。
一陣劇痛傳來,蕭宴緊咬牙關(guān),硬生生將痛哼咽了回去,一聲不吭。
但這絕非長久之計。肉眼可見的范圍迅速縮小,四面八方涌來的蟲潮讓蕭宴清晰地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剎那間,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猛地將楚寒更緊地護在身后,他腦中飛速回溯起這些日子在殷大師別院所學的點滴。
……
數(shù)月前,殷大師別院。
“姨母,我想請問一個問題?!笔捬绻Ь吹亻_口。
“問吧?!币蟠髱熯B眼皮都未曾抬起。
“同為術(shù)法世家,我們殷家的術(shù),與其他家族究竟有何根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