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商機,自薦
邪修聞言目光閃爍,支支吾吾道:“大人,關(guān)于這個……其實、其實說來話長……”
他語氣斷續(xù),倒不似心虛,更像是不知從何說起。
“長話短說。”楚寒不耐地斥道。
“是是是,”邪修趕忙應(yīng)聲,“最初小人也打算去青州投奔那個組織,但半路上……突然發(fā)覺了個‘商機’。”
“商機?”楚寒挑眉。
“是……小人剛得知消息時原本滿心歡喜,可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真要有這等好事,哪輪得到我們?”邪修縮了縮脖子,“于是便猶豫了。”
楚寒微微頷首,心下了然。這年頭,連出趟遠(yuǎn)門都怕被人騙去割了腰子,更何況是這等來路不明的“機緣”。她與一旁記錄的蕭宴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掠過一絲荒謬。
邪修不敢再拖沓,繼續(xù)交代:“可很快小人就發(fā)現(xiàn),要進(jìn)青州,這花樓是必經(jīng)之路。加上許多人缺少車馬,行程緩慢,大多會來這兒……消遣一番?!?br />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嘿嘿……與其替人賣命,不如黑吃黑。劫殺這些同行,奪他們修為積蓄,豈不更快活?所以小人索性殺了花樓老鴇,將她煉成兇尸,自己占了這地方……”
楚寒靜靜聽著,已然明白了其中關(guān)節(jié)。說穿了,這就是個“淘金的不一定賺,但賣鏟子的肯定發(fā)財”的路數(shù)。
令她略感意外的是,這花樓并非邪修所建,原主竟是被他殺害頂替。
理清來龍去脈,她問出最關(guān)鍵的問題:“所以你對青州那個組織知道多少?據(jù)點在哪?首領(lǐng)是誰?如何聯(lián)絡(luò)?”
邪修頓時語塞,面露窘迫:“這……這個……小的也只是道聽途說,就知道個名號……具體、實在是不清楚啊大人!本想到地頭再打聽,后來就……就沒去成……”
審問至此結(jié)束,邪修被押了下去。
楚寒揉了揉眉心,對蕭宴道:“不過是個自作聰明的投機者。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確有勢力在青州廣納人手,這消息恐怕不假?!?br />
她語氣沉靜,卻字字清晰:“青州,有問題?!?br />
蕭宴鄭重點頭。
抓到這名邪修雖屬意外,卻印證了青州確有異動。無論出于何種考量,楚寒都已決心親自前往一探。
……
上京城,楚府。
夜色深沉,屋內(nèi)只余一盞孤燈搖曳。
“上官,那邪修我們又審了一次,”下屬低聲稟報,“與之前他自己的供述,在關(guān)鍵細(xì)節(jié)上并無太大矛盾?!?br />
楚寒聞言,微微頷首。她自然不會那么天真,對方說什么自己便信什么。反復(fù)勘驗、比對供詞,本就是審訊的應(yīng)有之義。
此刻,審訊的結(jié)果已然明朗,再次證實了他們之前的判斷。
夜色愈深,燈影孤照。
啞巴無聲退去,楚寒心頭微沉,于案前緩緩展開那卷青州地圖。
粗糙的紙卷在燈下泛黃,楚寒的指尖劃過圖紙,最終落在“青州”二字之上。
青州,自建國以來,在大梁王朝歷史就始終占據(jù)著舉足輕重的位置。
它西接西域,扼守邊陲,獨特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它的不凡與敏感。數(shù)百年來,龍蛇混雜,勢力交織,發(fā)生于此的大小案件可謂不計其數(shù)。
而其中最令人諱莫如深的一樁,便是……
楚寒眼眸微斂,似乎觸及某些記憶,悄然閉上雙眼。
是非之地,不得不去。
此刻,她心下沉吟:但此行兇吉未卜,最好還是多帶幾個人。
問題是該怎么前往?帶多少人?又該選誰同行?
正當(dāng)她閉目凝思之際,窗外忽然傳來“嗒”的一聲輕響,一道身影利落地翻窗而入。
“阿寒?!?br />
楚寒抬眼望去,只見蕭宴閑適地坐在窗沿上。窗外花樹繁盛,繚亂的花影襯得他眉目愈發(fā)清俊,幾枚花瓣沾在衣擺,暗香隱隱。此刻他正看著她,那眼神,含情脈脈,仿佛帶著勾子:
“阿寒,你看,我怎么樣?”
……
楚寒一時怔住,隨即忍不住拖長了音調(diào):“咦——”
一陣莫名的“油膩”朝她撲面而來。
楚寒感覺自己有被油到。好像自打上回自己主動親過他之后,蕭宴似乎就總愛在她面前刻意擺出這般姿態(tài)。只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jīng)驗匱乏的關(guān)系,蕭宴一舉非但沒顯風(fēng)流,反倒時常過火,徒留尷尬。
然而微妙的是,兩人之間的確因此親近了不少。
于是楚寒略帶心虛地別開臉,故意不去看他,只淡淡道:“有門不走,偏要跳窗。太子殿下的做派,倒是越發(fā)別致了?!?br />
“呃,”蕭宴聞言,神色頓時一窘。
不等他調(diào)整,楚寒下一句話便輕飄飄跟了過來,令他愈發(fā)尷尬:“哦,對了,方才忘了同殿下說,窗邊那株千年花樹,是我祖父心尖兒上的寶貝。殿下若下次還想翻窗,務(wù)必留心些。若真是不慎損毀了……他老人家怪罪下來,我可護(hù)不住您?!?br />
方才那點刻意營造的氛圍頃刻散盡。
蕭宴卻并未流露懊惱,只從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