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寒扶起她，“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會留在漠城很久，治好所有被蠱毒困擾的百姓，教大家防蠱之法，讓大家再不受蠱毒之苦?！?br />
  凌清寒帶著學徒，花了幾天的時間，走遍了漠城的每個村子，給受蠱毒困擾的百姓治病。

  每個村子都安排了一個聯(lián)絡員，教他們辨認蠱蟲、使用防蠱抗蠱的新藥，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中蠱，就馬上上報。

  這天，凌清寒正在給一個小孩子治蠱，謝照君派人送了書信過來，說束雪容在云城的惠民醫(yī)館很受歡迎，新糧種長勢良好。

  凌清寒看完信，笑著對學徒說：“太好了！我們在漠城把蠱毒這茬給解決了，百姓們就可以安安心心種上新糧種，過上好日子了?！?br />
  學徒小張笑道：

  “凌大夫，昨天還有一個老中醫(yī)來向我們請教抗蠱新藥，說我們的藥比他的偏方管用多了！”

  “這就對了！”

  凌清寒點點頭，“我們要把抗蠱的方法教給更多的人，讓漠城再也沒有蠱毒這害了?！?br />
  漠城的風沙亂撞，仿佛沒了腦袋一般。

  新立的“抗蠱分站”木牌，被刮得直響。凌清寒抹了一把臉上沙礫，正準備讓師兄弟幾人帶病人進屋，忽然又聽見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女人的哭喊：

  “凌大夫！別走！俺家娃也中蠱了！”

  凌清寒抬頭，只見一個農(nóng)婦抱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跑得頭發(fā)散亂。

  男孩小臉發(fā)青，嘴唇烏紫，呼吸微弱，風一吹，幾近昏迷。

  那農(nóng)婦見他正看過來，更是嚇得直抖：“凌大夫，俺娃還有救么？之前村里幾個娃，都是這樣沒的……”

  “放心，有藥在手，能救。”

  凌清寒說著，已迎上幾步，一把拉過孩子。

  幾人趕緊騰出地方，凌清寒幫孩子解開衣服，只見后腰上有一個銅錢大小的傷口，皮膚下隱隱可見蠱蟲在蠕動。

  “是噬血蠱，來得急，還好沒入內臟?！?br />
  他沉著冷靜地吩咐幾人，

  “小張，取抗蠱粉和銀針；小李，燒一壺滾水，放姜片和艾草！”

  “是！”幾人答道。

  “娘，你別丟下我啊！”

  小男孩忽忽悠悠地說著。

  凌清寒只當聽不見，他用銀針在孩子傷口周圍扎了幾個穴位，阻止蠱蟲擴散，再極小心地撒上抗蠱粉。

  幾粒白色的粉末一碰到傷口，冒起細小的白煙，男孩疼得哼哼著，臉色漸漸緩和……

  將艾草姜水煮開，凌清寒用棉簽蘸著，外擦傷周，又喂孩子喝了小半碗藥汁。

  半個時辰后，孩子呼吸平穩(wěn)了，嘴唇也不瘙癢了，竟然眼睛微睜，低低喚了句：“娘……”

  那農(nóng)婦“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凌清寒連連磕頭：

  “活菩薩！您真是活菩薩??！俺給您立長生牌！”

  “快起來，治病救人，本分事?！?br />
  凌清寒扶起她，從藥柜中取出一小包藥，

  “這夠你三天用的了，早晚各一次，三天后再來復查。以后讓孩子別去荒草多的地兒，睡前用艾草水給他洗浴，可防蠱蟲。”

  農(nóng)婦千恩萬謝而去。小張擦著汗對凌清寒說：“凌大夫，這漠城的蠱毒比想象中要頑固，我們帶的藥怕是不夠用了?！?br />
  “我已修書讓雪容從京城醫(yī)館調一批藥過來?！?br />
  凌清寒看著外面的風沙，微微皺著眉頭，

  “再就是要將防蠱的知識教與更多人，我們治病雖好，卻是治標不治本?！?br />
  正說著，門外有車轱轆聲壓過了沙鳴，忽然又有熟悉的聲音：“凌大夫，忙著呢？”

  凌清寒抬頭，愕然——蘇婉柔披著件藏青色披風，站在門口，頭發(fā)上沾了沙，卻帶著笑，身后的馬車上滿是箱子。

  “你怎么來了？”

  他快步上前，順手幫她拂掉肩上的沙。

  “云城學堂差不多也安排好了，云城缺藥材，我順路帶了些過來。還有，雪容讓你拿新茶和點心，說你忙到忘了吃飯了。”

  蘇婉柔進屋拍了拍灰，“小張，你不是說，防蠱口訣，大家總記不住么？”

  “是啊，是啊，我們正愁沒人教大家識字呢?！?br />
  “那正好，我這次來，就是想編些通俗的歌謠，”

  蘇婉柔眼睛一亮，“教大家認一些簡單的草藥字，這樣大家記得就方便了?！?br />
  凌清寒帶著學徒們治病、配藥，蘇婉柔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編起歌謠來，教前來看病的百姓：“荒草多，蠱蟲藏，艾草洗澡保安康；傷口破，別沾水，抗蠱粉撒上別慌……”

  蘇婉柔編得順口，百姓們學得起勁，就連幾歲的孩子，也跟著念念叨叨。

  沙漠的晚上，風小了。

  兩人坐在油燈下，凌清寒整理著病例，蘇婉柔抄著歌謠，偶爾抬眼望過去，便能看到對方眼里也漾著笑意。

  這晚，蘇婉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