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軍的第二輪攻勢比第一輪更加兇猛。

  “給我沖！踏平龍牙鎮(zhèn)！”北齊的中軍大帳里傳來暴怒的吼聲，顯然剛才的火攻讓對方的主將徹底惱了。

  密密麻麻的北齊騎兵再次沖向城墻，這次他們學(xué)聰明了，分散開來，不給火油彈留下密集目標(biāo)的機會。更要命的是，他們帶來了云梯和投石車。

  “他娘的，這幫孫子還真有準(zhǔn)備?！壁w羽看著遠處那些沉重的攻城器械，眉頭微皺。

  武飛雪快步走到趙羽身邊：“殿下，他們的云梯有二十多架，投石車也有十幾臺。咱們的床弩雖然改良過，但數(shù)量有限?！?br />
  “無妨?！壁w羽淡淡一笑，“他們有云梯，咱們就有別的招數(shù)。”

  他轉(zhuǎn)身對身后的傳令兵喊道：“通知各段守軍，準(zhǔn)備'迎客茶'！”

  王瑾一頭霧水，什么迎客茶？可城墻上的守軍們卻都會心一笑，動作麻利地從城墻后面搬出一口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大鐵鍋。

  很快，第一架云梯靠近了西段城墻。

  幾個北齊精銳手腳麻利地往上爬，眼看就要沖上城頭。就在這時，城墻上的守軍突然掀開鐵鍋蓋子，一股濃烈的白霧瞬間騰起。

  不是水蒸氣，是生石灰！

  “?。　钡谝粋€爬上來的北齊兵慘叫一聲，雙手捂著眼睛，直接從云梯上栽了下去。后面的幾個也好不到哪里去，生石灰粉末飄灑下來，沾到皮膚上就是一陣鉆心的灼痛。

  “還有更狠的呢。”趙羽冷笑一聲，又是一聲令下。

  城墻上的守軍們拎起一桶桶滾燙的熱水，對著那些生石灰粉末就潑了下去。生石灰遇水發(fā)熱，溫度瞬間飆升到能把人燙熟的程度。

  城下頓時響起一片凄厲的慘叫，那些沾了生石灰又被熱水澆到的北齊兵，皮膚瞬間被燙得血肉模糊，有的當(dāng)場就痛暈過去。

  “這、這也太…”王瑾看得目瞪口呆。

  “戰(zhàn)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壁w羽頭也不回，“仁慈留給死人就夠了?！?br />
  投石車開始發(fā)威，一塊塊巨石呼嘯著砸向城墻。城墻雖然堅固，但架不住這樣的狂轟濫炸，很快就出現(xiàn)了幾處裂痕。

  “殿下！南段的城墻被砸出一個缺口！”傳令兵飛奔而來。

  趙羽瞇起眼睛：“帶我去看看?！?br />
  南段城墻確實被砸出了一個兩人寬的缺口，北齊兵正從這里往里沖。守軍拼命抵抗，但人數(shù)劣勢太明顯，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武將軍，帶你的人去堵缺口?！?br />
  “是！”武飛雪二話不說，提槍就沖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趙羽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然后變成了另一幅畫面：

  城墻被徹底攻破，北齊兵如潮水般涌進城里。武飛雪渾身是血，倒在缺口處。趙羽自己也被一支箭射中胸口，倒在血泊中。而王瑾…王瑾竟然完好無損地站在一群北齊將領(lǐng)中間，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預(yù)知場景消失，趙羽猛地回過神來。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王瑾，目光如刀：“王大人，你覺得這仗咱們能贏嗎？”

  王瑾心頭一跳，強作鎮(zhèn)定：“殿下英明神武，自然能…”

  “是嗎？”趙羽突然一笑，那笑容讓王瑾背后發(fā)涼，“那你說，北齊軍什么時候會撤？”

  “這…下官不知。”

  “不知道？”趙羽的聲音壓得很低，“那你覺得，如果我死了，你能活嗎？”

  王瑾的臉?biāo)查g白了：“殿下，您這話…”

  “沒什么意思?！壁w羽拍拍王瑾的肩膀，“只是隨便問問。對了，你剛才站的位置，離城墻邊緣是不是有點遠？”

  王瑾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卻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兩個膀大腰圓的親衛(wèi)。

  “殿下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從現(xiàn)在開始，你跟我一起站在最前面?！壁w羽笑得人畜無害，“畢竟，身為朝廷命官，怎么能躲在后面呢？”

  王瑾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這時，南段缺口處傳來武飛雪的呼喊：“殿下！頂不住了！”

  趙羽看了王瑾一眼：“走吧，王大人，咱們?nèi)プ钗ｋU的地方看看。”

  王瑾想拒絕，但兩個親衛(wèi)已經(jīng)一左一右夾住了他。他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趙羽往南段走去。

  缺口處，武飛雪帶著十幾個士兵拼死抵抗，但北齊兵越來越多，眼看就要被突破。

  “殿下！您不能過來！太危險了！”武飛雪看到趙羽居然親自趕來，急得大喊。

  “有什么危險的？”趙羽一邊說，一邊從旁邊士兵手里拿過一把長刀，“王大人，來，咱們一起上。”

  王瑾的臉都綠了：“殿下，下官不會武功啊！”

  “不會？那正好學(xué)學(xué)?！壁w羽一把推開他，“你要是死在這里，我親自給你寫碑文。”

  話音剛落，一個北齊兵已經(jīng)沖到了近前。趙羽手起刀落，干凈利落地解決了對方，然后回頭對王瑾笑道：“看見了嗎？就是這么簡單。”

  王瑾哪里還敢有二心，抄起一根長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在趙羽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