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盤坐在太守府的廂房中，閉目運行著老道士傳授的功法。一個月的期限已過大半，體內(nèi)的真氣雖有些許增長，但距離能與望月抗衡還相差甚遠。

  太守女兒柳如煙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為他研墨。自從被趙羽要過來后，她的神色比之前好了許多，至少不再是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公子，這墨研好了?！绷鐭熭p聲說道。

  趙羽睜開眼，看向桌案上的紙筆。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思考破局之法。老道士雖然傳授了他功法，但明顯沒有盡心，只是敷衍了事。至于望月，那妖精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正面對決無異于以卵擊石。

  “如煙，你可知府中還有什么地方我未曾去過？”趙羽問道。

  柳如煙思索片刻：“回公子，府中有一處地窖，平日里存放糧食酒水。不過自從那位道長來了之后，父親便不讓我們靠近那里?！?br />
  趙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老道士定是在那里藏了什么要緊東西。

  “帶我去看看?！?br />
  柳如煙有些猶豫：“公子，萬一被發(fā)現(xiàn)……”

  “無妨，我自有分寸?！?br />
  兩人悄悄來到后院的地窖入口。趙羽運轉(zhuǎn)功法，感知周圍的氣息。確定望月不在附近后，他推開厚重的木門。

  地窖中陰冷潮濕，除了堆積的糧食外，角落里還擺放著數(shù)十個瓷瓶，每個瓶子都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

  趙羽拿起一個瓷瓶，拔開瓶塞聞了聞，臉色頓時變得凝重。這些都是控制妖物的丹藥，望月正是服用了這些才被老道士控制。

  “想不到你竟然找到了這里。”

  一道慵懶的女聲從身后傳來。趙羽回頭，只見望月正倚在門框上，狐貍尾巴輕擺，琥珀色的眸子中帶著戲謔。

  “看來你也在尋找擺脫控制的方法?！壁w羽將瓷瓶放回原處，神色平靜。

  望月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聰明的小家伙。不過你以為找到這些丹藥就能幫到我？”

  “不能?！壁w羽搖頭，“但能幫到你的在別處?！?br />
  望月瞇起眼睛：“你想說什么？”

  “那老道士既然能煉制控制你的丹藥，必然也能煉制解毒的丹藥?！壁w羽看向她，“你我都是被他利用的棋子，與其互相殘殺，不如聯(lián)手對付他?！?br />
  望月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有趣的提議。不過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相信你？”

  “因為你也知道，無論我們誰勝誰負(fù)，最終都逃不過被他拋棄的命運。”趙羽的聲音很輕，卻透著堅定，“他收我為徒，不過是看中了我的天級靈根。等我修為有成，他便會奪舍重生。而你……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妖精，下場可想而知?！?br />
  望月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你倒是看得通透?！?br />
  “所以，合作如何？”

  望月繞著趙羽轉(zhuǎn)了一圈，鼻尖輕嗅：“你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不像普通人?！?br />
  “我天生便是殘疾，自然與常人不同?！壁w羽淡淡回應(yīng)。

  “不，不是殘疾的味道。”望月停下腳步，“是……預(yù)知的味道。你能看到未來，對不對？”

  趙羽心中一凜，這妖精的感知竟然如此敏銳。

  “看來我猜對了?！蓖绿蛄颂蜃齑剑凹热蝗绱?，那就更有意思了。我答應(yīng)與你合作，但有一個條件?！?br />
  “什么條件？”

  “如果我們成功除掉了那老道士，你要幫我找到一樣?xùn)|西?！?br />
  “什么東西？”

  “內(nèi)丹?！蓖碌穆曇艉鋈蛔兊蒙?，“被他煉化封印的內(nèi)丹。”

  趙羽點頭：“好?！?br />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腳步聲。望月瞬間恢復(fù)了之前慵懶的神態(tài)，而趙羽則拉著柳如煙準(zhǔn)備離開。

  “等等?！蓖陆凶×怂麄儯皬慕裢黹_始，我會在你的房間里留下一些……小東西。記住，不要讓他發(fā)現(xiàn)。”

  夜色如墨，趙羽獨自坐在房中，手中把玩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這是望月今晚留下的東西，據(jù)她說能夠暫時屏蔽老道士的感知。

  房門被輕輕推開，柳如煙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公子，您的茶。”

  趙羽接過茶杯，忽然問道：“如煙，你可記得你父親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不對勁的？”

  柳如煙想了想：“大概是半年前吧。那時候府中來了一個商人，說是要與父親談買賣。之后父親就變得很奇怪，經(jīng)常一個人在書房里待到深夜?！?br />
  “商人？”趙羽放下茶杯，“什么樣的商人？”

  “是個胖胖的中年人，笑起來很和善，但我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柳如煙打了個寒顫，“有些可怕。”

  趙羽眉頭微皺?？磥硖馗乃人胂蟮倪€要深。

  “那個商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王富貴。”

  趙羽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里。正要繼續(xù)詢問，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腳步聲。他連忙將珠子藏好，示意柳如煙保持安靜。

  老道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徒兒，為師回來了。”